第一百九十六章 与你何干

天色从亮到暗,院中人来人往,主寝的门却始终紧闭。

荒唐大半日后,商容洲有气无力地枕在赵呈徽胳膊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赵呈徽抱着她,握着她的肩膀摩挲上头的红痣,半晌才低声问:“今日做什么去了。”

“出去跟好友聚了聚。”商容洲眼皮都没抬。

赵呈徽闻言蹙眉:“你那些狐朋狗友,有朝一日怕是会害了你,日后还是少与他们来往。”

他骨子里依然是正统规矩的人,如今喜欢商容洲,看她自然千般好,可不代表也能看惯她那些朋友,毕竟其中某些人人品如何败坏,他是亲眼见过的。

听到他认真的叮嘱,商容洲总算抬头看他了:“赵呈徽,你当真不是个讨喜的男人。”

赵呈徽一怔。

“不过刚刚心意相通,你便干涉起我来了?”商容洲语气不明,眉头却是挑了起来。

赵呈徽心下一乱,立刻解释道:“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为你好……”

“那便不与他们往来了。”商容洲倏然笑了,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赵呈徽顿了顿,有些不太相信:“……当真?”

“当初与他们混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觉得无聊,如今既然有你了,还管他们做什么。”商容洲说着,更加用力地扣住他的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赵呈徽感觉着她身上传来的热意,轻笑一声后反抱紧她。

商容洲又一次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到他说了句:“你倒是个讨喜的女人。”

商容洲无声地扬了扬唇,便彻底陷入了香甜的梦境。

这一日之后,商容洲没有再想法子欺负人,赵呈徽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冷着一张脸,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府中人还是能清楚地察觉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日子平顺和缓地往下过,沈家余党又潜入过两次,每次来都只为一件事——

求赵呈徽造反。

赵呈徽却始终不答应,只是叫他们注意隐藏,切勿被人发现。那些人劝了许久,终于有些急了。

“公子,您难道要在长公主府当一辈子的奴才不成?”

赵呈徽神色微冷:“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属下知道您是怎么回事,无非是美色误人玩物丧志,可您是否想过,以色侍人安能长久,长公主就算如今喜欢您,那将来呢?皇帝已经开始为她物色驸马了,到时候她成了亲,还能像现在这样对您好?”下属苦口婆心。

赵呈徽听得眉头直皱:“这是我跟她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顾好自己就是。”

“公子……”

“我累了,你们回吧。”赵呈徽果断拒绝。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叹着气离开了。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赵呈徽一人,他静坐许久,满脑子都是下属们刚才说的话。

不能想,别去想,朝朝如今已经学好了,不再与狐朋狗友往来,不再横行霸道,她是真心喜欢他,他就该对她有信心才是。赵呈徽深吸一口气,隐下心中万千思绪,吹熄了灯烛便去睡了。

偏房的窗子暗下来后,一道敏锐的身影直接闪进了商容洲的寝房。

商容洲看着来人,神色淡淡地问一句:“那些人走了?”

“是,”来人正是长公主府的侍卫统领,应完声后跪地,“卑职无能,怕打草惊蛇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到他们来了又走,却没听到究竟说了什么。”

“说什么不重要,我且问你,他们走时是否高兴。”商容洲问了和第一次差不多的问题。

那人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大约是不高兴的。”带头那两人虽然蒙着面,可还是给人一种沉郁气恼的感觉。

商容洲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过两日带人,去城外别院闹些动静出来,切记不要暴露身份。”

那人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但闻言立刻答应了。

商容洲看着他远去,轻轻呼了一口气。

两日后,别院遭贼的消息便传到了长公主府内,彼时赵呈徽正陪着商容洲用膳,听到消息后脸色微变。

“里头的人可有事?”商容洲在他开口之前先问。

管事的忙道:“有两个丫鬟吓得不轻,其余倒是没什么。”

“知道了,你下去吧。”商容洲抿唇。

管事的连忙退下。

赵呈徽见商容洲面露不愉,便为她夹了一块藕合:“殿下那座宅子修得奢华,留的丫鬟小厮却少,更是没几个守卫,会遭贼惦记也不意外。”

“……我又不经常去住,留那么多人做什么,”商容洲说完叹了声气,“罢了,明日还是再送去十个护卫吧。”

那么大的宅子,十个护卫怕是不够。赵呈徽本想再劝,但想到什么后还是没有开口。

用过午膳,商容洲便又出门了,赵呈徽独自回房待了片刻,越想心里越不放心,于是想法子给外面递了消息,叫他们送几个身手好的护卫过去,在宅子附近守着,务必保证不要再发生贼人作乱的事。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也略微顾虑他在做这些的时候,也略微顾虑商容洲会发现,可他家阿柔虽然现在黑黑胖胖,可胆子却没长大多少,为免再有这样的事将她吓出个好歹,他只能如此行事了。

等她回到府中时,赵呈徽刚收到外头传来的消息,看到沈柔已经被自己人保护起来的消息后,他略微松一口气,再往下看,便是商容洲今日又被催婚的消息,他的表情又一次沉了下来。

脑子里再次浮现下属们说的那些话,他一边感到不安,一边努力相信商容洲,正是纠结挣扎时,商容洲已从外面进来。他顿了一下,将手中字条直接揉成一团。

商容洲只见他指尖有东西一闪而过,再定睛看时已经什么都没了。她笑了笑,只当是没看到:“今日有空吗?”

“殿下有事?”赵呈徽明知该相信她,可心里还是隐隐烦躁,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些许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