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少,下山的人多,且随着他们越往高处走,周围的人烟便越少。宣墨走了一段后,突然生出一点后悔——
早知道爬山是体力活儿,她就该直接把那些纨绔叫到长公主府……对啊,她怎么就脑抽了把他们约到这里来了呢?!
宣墨无语一瞬,有种想给自己一拳的冲动。
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许玄看一眼黑云压顶的天空,终于蹙着眉头说了句:“不如回去吧。”
“不行,”宣墨想也不想地拒绝,“马上就到了。”
别管脑抽不脑抽,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弃。宣墨深吸一口气,一脸坚定地往上走。
许玄见她坚持,便也沉默跟随,两人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总算是到了山顶,山上有一座不知名的寺庙,平日就没有僧人打理,这会儿更是没人。
“你先休息片刻,我出去走走。”宣墨和他进了一间屋子避雨后,没多久便找借口转身离开了。
许玄隐隐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安分坐在屋里等她。
宣墨听到身后的关门声,立刻一闪身进了另一间屋子,阳妃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安排妥当了吗?”宣墨一看到她便问。
阳妃忙点了点头:“都妥当了,那几个人这就过去。”
“可提前同他们说好了不准动手?”宣墨又问。年轻人动起手来不知轻重,许玄虽然能打,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万一把许玄打出个好歹,任务直接宣布失败了怎么办。
阳妃有些紧张地点头:“已经说好了,他们绝不敢动手。”
宣墨这才放心,将窗子打开一条小缝往外看,恰好看到几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一道惊雷劈下,震得整座山都仿佛颤了颤,雨越下越大,雨声遮住了一切动静。宣墨看着敞开的房门,看着瓢泼一样的大雨,心里越来越不安。
“殿下,您为何突然要找人教训沈少爷啊?”阳妃近来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主子了。
宣墨心情莫名不好:“打发时间罢了。”
阳妃无言一瞬,还想再问什么,敞开的房门里突然飞出来一人,狠狠摔在了廊檐下。那人脑袋被磕破了,鲜血涌出的瞬间,又被大雨冲刷得半点不剩。
“许玄!你如今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若非长公主殿下垂青,现在还在教坊司等着被卖,你有什么可得意的!”那人气极,忍不住大骂。
下一瞬又一人飞出来,狠狠砸在了他身上,两人俱是一阵惨叫,蜷在一起不说话了。宣墨一看情况跟她想的不太一样,连忙往那边走,阳妃见状也急忙跟上。
许玄的房中,还剩最后一个人哆哆嗦嗦,当看到许玄逐渐逼近后,他吓得直接软倒在地上,欲哭无泪地求饶:“我只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找你麻烦的!”
许玄正要去揪他的衣领,闻言蹙起眉头:“奉谁的命?”
“殿殿下,她要阳妃带我们过来羞羞羞辱你……”
又一道闷雷落下,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连心脏仿佛都开始疼了。
许玄死死盯着那人,许久眼前一片阴影落下,他定定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眸。
宣墨看着许玄,没来由一阵心慌。
气氛倏然胶着,瘫坐在地上的人急忙对宣墨行了个礼,便找理由匆匆离开了。阳妃也是个聪明的,见情况不对劲立刻福了福身,以带纨绔们去治伤为由也跟着离开,房间里一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为什么?”许玄眼角泛着不自然的红,一字一句地质问。
宣墨喉咙动了动,许久才缓缓开口:“什么为什么?”
“大费周章带我来这里,就只是叫他们来羞辱我?”许玄猛地直起身,高大的身影给人以无尽压迫。
宣墨下意识后退一步,脚跟抵住门槛后才停下。她冷静一瞬,才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好玩?”许玄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一头的女人,恨不得掐死她,“你觉得这样玩弄我,很好玩?”
“当然,我觉得有趣死了,”宣墨心下不安,但面上还在强撑,“只可惜找的这些人太废物,没将你如何,倒被你如何了,换了下次……”
“他们说要去教坊司买阿柔一夜。”许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打断她。
宣墨猛地闭嘴,许久之后攥紧了衣裙淡淡开口:“沈柔本来就是贱籍,被人玩弄不是天经地义……”
“宣墨!”许玄又一次打断她,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宣墨被他那一丝失望刺痛,到底还是沉默了。
许玄后退一步,许久才淡漠地重新看向她。
“我不该对你的人品抱有幻想,”他声音冷静,透着森森凉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半点良心。”
宣墨静了静,接着倨傲地抬头看向他:“你还对我的人品有过幻想呢?许玄,那你可真够蠢的。”
“我确实很蠢,”许玄前所未有的平静,眼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但好在现在能明白,也不算太晚。”
宣墨眼眸微动,正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便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她下意识继续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廊檐下,而许玄继续朝她走,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宣墨愈发不安,在即将被逼出廊檐之时大声呵斥:“站住!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你!”
“杀我?”许玄笑了一声,眼底却无半点笑意,“你拿什么杀我?长公主殿下,眼下这寺庙之中,还有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吗?”
“你……”宣墨心下一慌,转身就往外跑,然而还未跑到门口,身后便一股大力冲击,她直接摔在了地上,挣扎之间便被攥住了脖子。
雷声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大雨如瓢泼一般,淋得人睁不开眼睛。宣墨感觉到脖子上的手逐渐用力,很快便呼吸困难起来。
她太过恐惧,一时不敢继续挣扎,只能在大雨中勉强睁开眼睛去看许玄。
此刻两个人已经被雨水浇个彻底,许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犹如嗜血的修罗,随时会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