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榆木脑袋

“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商容洲膈应了一句赵呈徽,她又想起了什么,商容洲道:“听说你昨天给本宫挑个洗澡水还昏了过去,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

“你这三番五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在苛待你。”

赵呈徽放下手上的毛笔,他吹了吹纸上未干的笔墨,最后才抬眼看向站在书案边的商容洲。

赵呈徽道:“公主就算是苛责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赵呈徽茶言茶语的语气让商容洲又是头皮一麻。

她翕动了两下鼻子,嘴上不饶人道:“这话你说对了,本宫对你的赏也是赏,罚也是赏。”

赵呈徽顺势而为的接话道:“公主说的是。”

商容洲瞪了他一眼,她凶巴巴道:“让开,不知道给本宫让位置的吗。”

赵呈徽站起身,给商容洲让了位置。

商容洲大咧咧的坐在赵呈徽的位置上,椅垫上还有赵呈徽的余温,商容洲扫了一眼书案上的东西,她道:“本宫找你是有事情的。”

赵呈徽站在旁边,他道:“公主请说。”

商容洲的目光定在书法字上,她道:“关于金城的铜钱案……”

“本宫几日后就要离开金城,咱们趁着这个机会乔装留在金城,继续追查这件事。”

赵呈徽接话道:“幕后主使是国公。”

“是国公又怎么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是国公怎样?”

“赵呈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志气了?之前在衙堂上不是还气势汹汹的与堂上文书对峙,怎么过了这几日,突然就胆小如鼠了。”

商容洲蓦然想起一件事,她道:“对了,你之前去谢不悔那儿,有什么进展?”

赵呈徽也在找机会跟商容洲说这个事情,那日谢不悔家的小厮前来把他叫走,说是得了一个棋局等着赵呈徽去解。

赵呈徽去解棋局不假,但更重要的还是关于铜钱案的事儿。

赵呈徽道:“谢侯爷那里有了消息。”

商容洲追问道:“什么消息?”

“铸剑师已经死了。”

商容洲脑子直突突:“死了?那人证岂不是没了。”

商容洲并不擅长查案这种事情。

现在人证死了,商容洲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赵呈徽拖长语气,故意留着悬念。

商容洲催促道:“不过什么?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快说。”

“不过谢侯爷的人查出了另一件事情,或许与国公有关。”

赵呈徽深锁眉头,眸光晦暗不明的看向商容洲。

商容洲对视上赵呈徽的目光,商容洲又是心里一愣,她茫然道:“什么事情。”

“谢侯爷的人在城外一百里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地下兵器库。”

地,地下兵器库?

商容洲道:“这骆青山到底想干什么?”

赵呈徽瞅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商容洲,他接着道:“不止如此,先前流落城外的流民也都消失了。”

“此话怎么说。”

“公主猜猜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些流民。”

商容洲看着赵呈徽,她喃喃道:“被杀了?”

赵呈徽摇头,他嘴角勾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商容洲,他道:“公主再猜猜。”

“被撵送到了别的城?”

“不是。”

“既不是死了,又不是被送走了,那么多的流民又怎么可能消失?”商容洲翘起腿,她呈现思索状的支着自己的下巴,她道:“总不能是被藏起来了吧。”

赵呈徽哼了一声,他道:“公主说对了。”

“藏起来?”商容洲不明白,这么多的流民又能一夜之间藏到哪里去。

“公主再想想,有了地下兵器库,还需要什么。”

商容洲嘶嘶了两下,她又接着推测道:“有了兵器,那就是需要士兵……骆青山这是要……”

要造反啊。

商容洲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商容洲并不意外。

骆青山是什么人她很清楚,但她没想到骆青山竟然胆子这么大。

真就站着山高皇帝远,竟然敢私自招兵买马。

“我们赶紧去找他的证据。”商容洲道。

“公主是想揭发骆青山的罪行?”

她去揭发骆青山做什么。

她跟小皇帝去揭发骆青山,小皇子在绩州就算是想管,他也是鞭长莫及。

若是跟皇太后去揭发,恐怕效果只会跟前一次一模一样。

再说,她为什么要去揭发骆青山的罪行。

她穿到这本书里来,最简单最直接的一件事就是要帮助赵呈徽登上皇帝之位。

而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她看了眼赵呈徽,深刻的觉得自己对赵呈徽实在是用心良苦。

但是她的用心良苦也没不必要让赵呈徽知道。

商容洲巧笑嫣兮,她轻飘飘的应了一声:“当然。”

赵呈徽道:“公主想要怎么做。”

“谢不悔那里还有说什么吗。”商容洲又问,她已经恢复了长公主该有的平静。

“谢侯爷在等着公主这边的指示。”

“行,本宫知道了。”商容洲笑道:“你觉着现在应该怎么做?”

赵呈徽紧锁的眉头还没有松开,他看着商容洲,不知道她什么用心。

赵呈徽道:“我只是个奴才,这件事全听公主吩咐。”

商容洲听他这酸不拉几的膈应人的话,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商容洲道:“你是本宫的奴才,那本宫现在在问你,你就要如实答话。”

话毕,赵呈徽沉默了半晌,看着商容洲,他缓缓开口:“若是我,我会找到他的证据呈交陛下。”

商容洲:“……”

【榆木脑袋。】

她现在是真发现了。

这赵呈徽受君为臣纲的影响真是不浅。

商容洲极其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一眼赵呈徽。

赵呈徽陡然听到商容洲在说自己榆木脑袋,他亦有有些怔住。

难道她不想听自己这么回答?

可她若是不想听自己这么回答,她又想听自己说什么答案。

赵呈徽疑惑的看着商容洲,他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

但是在她的脸上,除了略带着生气的情绪之外什么都没有。

商容洲道:“你对陛下还真是忠心耿耿。”

这原是一句赞同人的话,但从商容洲的语气中,他却是听出来一丝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