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
聊聊我老婆？
岑郁的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他内心呵呵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楼柏川，“现在？”
楼柏川看了眼办公室，兴许是因为现在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的缘故，此时办公室里的灯还没量——他们公司的人都坚决不做工贼。
至少要到上班前五分钟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然后最后一刻上班打卡成功。
“嗯，现在。”楼柏川看了眼自己的办公室。
他觉得现在没人才是聊这个的好时机。
他虽然不明白岑郁暗示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是知道职场规矩的，知道这个话题，尤其是和性向有关的话题，并不太适合在人多的时候聊。
岑郁一脸莫名其妙的。
他是不知道楼柏川到底找自己干嘛，但还是老老实实走进了楼柏川的办公室里。
“坐。”
楼柏川指着自己办公桌前的座位。
岑郁坐了过去。
因为今天没有会议，他穿着较为休闲了一些，全公司都这样，只有楼柏川一周五天全部穿着西装三件套。
楼柏川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面，“给你买的。”他示意岑郁去看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咖啡。
岑郁看了眼，实在不明白楼柏川这是什么意思？！
“……谢谢？”
“是这样。”楼柏川想了个开场白，“你对这份工作有什么想法。”他说，“或者你对作为上司的我，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可以说。”
他暗示道。
“……？”岑郁是真的莫名其妙了。
这是什么，准备开除自己还是准备给自己涨工资啊?
我能说你天天逼着大家加班内卷实在是工贼行为吗？
岑郁心底翻了个白眼，想到了楼柏川半夜一点给自己发消息的行为——
“咳。”他咳嗽了下。
“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彼此的私人时间。”
别给我半夜发修改信息！
楼柏川拿着钢笔的手停顿了片刻，他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岑郁——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岑郁这个下属的，为人机灵，并且还算认真肯干。
但是……
楼柏川暗自皱眉，他并不想和自己的下属发展什么办公室恋情。
他的目光在岑郁冷白的肤色和眼下的泪痣上停留了片刻，抿了下嘴唇，“私人时间？”
“嗯。”
“留给彼此一些私人时间。”
岑郁不明白为什么楼柏川听到自己的话，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是吧大哥！你半夜给下属发消息让修改方案没觉得有问题？
让你下班时间别发消息打扰员工怎么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行。”楼柏川最后还是呼了一口气，“我会考虑的。”
既然岑郁已经说了，是私人时间再聊这个问题……不影响工作的话，大不了他不回应对方的话题就行。
他实在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和公司里的下属闹翻，彼此在办公室的关系也会变得很尴尬。
他又看了眼岑郁听到自己的话后，眼底顿时亮了一些的表情，又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办公室后面的磨砂玻璃墙，“但是先说好。”
“上班的时间还是要认真工作的。”
“那当然。”个屁！
岑郁心想，我摸鱼的时间才是我赚来的时间。
但见楼柏川对于半夜发消息打扰员工休息，影响员工心情，被迫要让员工加班这件事已经反省了，他也不准备逼太紧，见好就收。
他看了眼表情沉思的楼柏川……倒是没忘记最近一个重要的事情。
“对了，川哥。”他喊着楼柏川，这家公司奉行扁平化管理，所以互相不称呼职位，“今晚小组内是有聚餐计划吗？”
楼柏川注意到办公室的外面已经有人进来，打开了这一层的灯，虽然只是部分区域开灯了，但也是员工开始陆续上班的迹象——
他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与岑郁单独在办公室里聊天的画面。
倒不是出于暧昧的考虑，只是员工难免会从升职加薪又或者工作架构变动以及其他方面想太多，去到处打听。
万一打听到了岑郁本人身上。
而岑郁又不是个嘴巴严的，楼柏川不想成为在公司直接出柜，尤其还是顶着办公室恋情的名头。
“是。”楼柏川说着看向了电脑屏幕，“你可以先出去了。”
岑郁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拿着楼柏川给自己的咖啡就走出了对方的办公室。
……
他刚刚回到位置上，一个红发女孩就悄悄凑到他的身后，拍了下他肩膀。
岑郁回头，就发现是设计组的同事。
“有事？”
“太子爷找你干嘛。”桑洛看了眼办公室。
“说晚上聚餐的事情。”岑郁对桑洛说，对方算是他关系还不错的同事，俩人偶尔会一起去楼下的吸烟区抽烟——岑郁抽烟频率不高，最近都是被楼柏川的方案整得头大的时候才会抽一根。
岑郁想着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楼柏川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
他忍不住看了眼桑洛，勾勾手指，“你给分析下。”
“容我听听。”桑洛说着就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姿势。
“行。”
俩人走到了大楼下的抽烟区里，兴许太早了这儿没人，岑郁点了一根烟之后，看着桑洛冲自己眨眨眼，“说吧，什么事儿。”
岑郁干脆把昨天到今天，楼柏川奇奇怪怪的原因说了一下。
桑洛思考了片刻。
然后又看向了岑郁——
“有没有一种可能。”
“嗯？”
“太子爷不知道这个1是什么意思。”
“……”岑郁叼着烟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不会吧？？”
但是他仔细一思考，发现以前自己回消息的时候，都是回一个收到或者ok，要不然也是个表情——这次是实在太烦了，才直接回了个“1”。
“他不懂这什么意思，又回些奇奇怪怪的话干嘛？”
“他说不定觉得你在跟他出柜。”桑洛淡定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下一个重磅炸弹，然后拍了下他肩膀——
“恭喜，在太子爷面前出柜成功。”
“……”岑郁是真的无语了。
他一把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一边对桑洛说，“所以才问我什么公司想法之类的。”
那他回答的到底是什么狗屁问题？！
彼此的私人时间？！
楼柏川到底理解成什么意思了！！！
“算了。”岑郁吐了一口气，看了眼旁边也熄灭了香烟的桑洛，“我确实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