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造孽啊!

“怎么会有女人?”杜蘅看向赵管家。

赵管家臊眉耷眼:“是封若颜封小姐。”

“她怎么来了?”

“前段时间,她从广陵跑过来的,好像是专门来寻你的。”

杜蘅微微皱眉:“她一个人来的?”

“带了一个侍女,叫雪雁的那个。”

杜蘅心中叫苦,他怎么也想不到,封若颜这种大家闺秀,竟会如此大胆,就带一个侍女,就敢从广陵跑到金陵。

后院,堂屋之内,点着几根巨型的红蜡,封若颜正与另外一名陌生女子欣赏字帖,身边各自站着丫鬟。

“杜公子回来了。”雪雁眼睛不由一亮。

封若颜立即回头,随即站了起来,满心欢喜:“子芳,你回来了!”

因为有外人在,杜蘅暂时没问封若颜怎么来的,而是将目光转向那名陌生的女子,年纪与封若颜相仿,穿着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衣带飘飘,自带一股清雅的气质。

“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哦,这是我在金陵刚刚认识的闺中密友,温尚书家的千金,温婉。”

温君实家的女儿?

造孽啊!

“这位莫非就是广陵第一才子杜子芳吗?”温婉盈盈欠了欠身。

杜蘅微微颔首:“我是杜子芳没错,但第一才子之名不敢当。”

“若颜给我看过你的诗集,阁下之才确实惊艳我大梁文坛,别说广陵第一才子,就是大梁第一才子也当得起。”

封若颜一脸崇拜的看着杜蘅:“子芳,你就别谦虚了,你此番出使契丹,一定看过很多塞外景色吧?可写了什么塞外诗吗?快拿出来让我等拜读拜读。”

杜蘅暗暗无语,出使契丹乃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计,她却只顾着什么塞外诗。

这个诗痴的人设,倒是一直屹立不倒。

地主阶级的官小姐啊!

“我没写什么塞外诗。”

“那总有别的诗吧?契丹一大片草原,风光不同江南,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定很美吧?”封若颜不死心,并且露出了一派憧憬的神色。

“风吹草低见牛羊呢,我是没见到,倒是见到满地的牛粪和羊粪,就连契丹人拉屎撒尿,也都是随地解决的,没有茅厕这种东西。”

“啊,你……说话怎么这般不文雅?”温婉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同时不可思议的看着封若颜:“你给我看的那些诗文真的是他写的?”

“当然都是子芳写的。”

“既是才子,杜公子,你说话当文雅一些,这才对得起你的身份。”

杜蘅好笑的道:“我什么身份啊?我也是人,也是要吃喝拉撒,莫非像温小姐这种小仙女,平日都喝露水,也不如厕的吗?”

“你,你……”温婉羞的满面通红,“我好歹是大家闺秀,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等粗俗的话?”

“温小姐觉得如厕很粗俗吗?莫非你真不如厕?”

温婉跺了一下秀足,招呼一边胖胖的丫鬟:“肉肉,咱们走!”

随即,二人快速从杜蘅眼前离去。

封若颜急忙相送了一程。

杜蘅随手看了一眼,她们放在桌上的字帖,都是魏碑拓下来的。

一会儿,封若颜就回来了,对杜蘅似乎有些责备:“子芳,温小姐好歹是温尚书家的千金,你这般跟她说话,似乎有些不妥。”

“你在教我做事?”

“我,我没有……”封若颜低着头,摆动着腰间的飘带。

杜蘅找了位置坐下,问道:“你怎么突然来金陵了?我听赵管家说,你就带着雪雁一个人来的,你就不怕途中遇到什么危险吗?”

封若颜微微抬头,露出一抹甜蜜的笑意:“你是在关心我吗子芳?”

“那倒也没有。”

“哼,你对人家说句好听的会死啊?一直对我冷冰冰的。”封若颜幽怨的抽了抽鼻子。

一边的雪雁解释道:“小姐她……太久没有姑爷的消息,所以才从广陵赶过来的……”

杜蘅抬手打断雪雁的话,正色道:“我不是你姑爷,以后不得这么称呼我,以免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

“你和小姐既然有了婚约,以后总归是要成婚的,你自然就是我们封家的姑爷。”

“我已经退婚了。”杜蘅淡漠的道。

封若颜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你退婚不作数,除非杜爷爷亲自来退婚,当初婚事就是他们定的。”

“你讲不讲理,最早说要退婚的人,不是你吗?”

“我现在反悔了,不行吗?”封若颜泫然欲泣。

雪雁幽幽的说:“杜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小姐吧,自从你离开了广陵之后,她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一圈了,而且……她一个弱女子从广陵跑到金陵找你,那得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杜蘅看了封若颜一眼,她之前就很苗条,现在身材更显得消瘦了几分,问道:“你从家里跑出来,封爷爷知道吗?”

“我偷偷跑出来的。”封若颜低声道。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呢?”

“我本来要去契丹找你的,但赵管家把我拦住了。”

杜蘅不由看了赵管家一眼,赵管家点了下头。

这让杜蘅觉得,这女的有些疯狂。

广陵和金陵相隔不远也就罢了,你还想去契丹,估计没出大梁境内,你就被人绑去山寨了。

“你先在家里住几日,等什么时候我得空,派人把你护送回广陵。”

“子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封若颜委屈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从前要过你一样。

搞得像个弃妇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定了婚约,如果杜蘅不履行,那么封若颜跟被抛弃其实也没两样。

不论多么开明的朝代,只要是封建社会,那么对妇女的束缚就是不可避免的。

“若颜,希望你能明白,咱们是不可能的。”

“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之前对你爱答不理,你要存心气我,报复我,是吗?”

杜蘅摇了摇头:“我没那么无聊,纯粹只是不喜欢。”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之前给我写的书信,字字情真,我岂会看不明白?”

之前的信都是之前的舔狗写的,与他又有何干?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你当初就知道那些书信字字情真,你又为何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