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听着有些稀稀拉拉的读书声，褚凝嫣有些无奈，学习不积极，老师也没办法，不过，既然上了她褚凝嫣的课堂，就由不得他们了。
“会背的举手？”两个小孩纷纷举起手，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也勉强举起手。
“那好，我们现在来学这17个字。”褚凝嫣拿起毛笔沾上墨水，稍微调整笔锋，看向三人，“都站过来，看我怎么写这些字。”
三人闻言立即走过来，才跟着上了一个钟的课，三人便见识到了褚凝嫣的气势。丝毫不敢迟疑。
“首先看字形，两横平行，上短下长，这点很重要，云舒，特别是你，前几日我忙着画画，没有顾及到你，你写那字就飞起来了。”褚凝嫣看向云舒，眼神平静，云舒却不敢对视。
“我知道了，姐姐，我一定会主意的。”
褚凝嫣微微颔首，继续讲解，“这叫撇、这叫捺，撇捺要舒展开。且大致齐平，不可一高一低。”
“你们初学，我不强调笔法，只要将字端正写出来就成。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控能力强的可以跟着我写。”褚凝嫣又在纸上写了一遍。
“看清楚了吗？”褚凝嫣问，不出意外的得到三双迷蒙的眼睛。
“罢了，慢慢来吧。”褚凝嫣也无所谓，她本来的目的只是教云舒读书罢了。写字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看
半个时辰后，课程结束，褚凝嫣布置了今天的作业，主要是布置给两个小孩，至于张氏一会儿还要去买菜，做饭呢。
褚凝嫣对她要求也不高，能认字就成，以后好歹能看明白菜谱。
打发两个小的认字，褚凝嫣也开始今日份的练字，顺便抄书。今日抄写的书便是今天教几人的《笠翁对韵》。
这是褚凝嫣前几日在弘毅书坊拿到的书，据说是夏都某位新进的某个大儒所创，全书由易到难，由简入繁循序渐进，且词句结构严谨押韵，又包罗万象，是一部极优秀的启蒙书籍。
据说现在十分受欢迎，夏都城的书店每日上架不到一个时辰就售罄。而弘毅书坊因为褚凝嫣的笺，和来自夏都的行商打好了关系，得到了十数本《笠翁对韵》。
又因消息还未传开，褚凝嫣有幸购得一本。
今日一早，弘毅书坊的掌柜就来让人来传话说，书卖完了，让褚凝嫣有空闲，就帮忙抄书，报酬不菲。
褚凝嫣自无不可，她每日本就要练字，顺便就把书抄了。字数也不多，三五日便能抄上一本。
褚凝嫣不知道儒生们文气是怎么增长的，她每次读完书，只要理解了其中的道理便能增长一丝文气。就好像现在，她才抄了一百来字，丹田的气团似乎又增多了些许。
不过，她也发现了读同一本书不能重复增长文气，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文气的增加对于褚凝嫣来说，比较寻常，所以也没有在意，继续全心抄写，不，是练字。
是的，比起内容，她更专注字形的变化，笔画的章法布局等。力求每一个字都能尽善尽美。
少女坐在凉亭上，低垂着头，神情专注。全身散发静谧安宁的气息，观者为止动容，周围的草木轻轻晃动，似乎也被这份静谧所感染，甚至吹来的风也放慢了脚步。
旁边，屁股生疮的两个小孩似乎也得到了安抚，渐渐地，下身动得少了，桌上的双手动得多了。
不会儿，凉亭下少女和蒙童都全身心的投入文字的奥妙之中。
日上中天，已是午饭时分，张氏正在摆饭，有些奇怪地四处张望，“小文呢？到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时孙盛带着四个人从大门进来，两男两女，三十岁上下，都有些沧桑。
“当家的，你回来了，这是新买的？”张氏问。
“嗯，午饭准备够吗？不够我去买点回来。”孙盛让四人坐在一旁。
“不用，家里前段时间不是晒了不少面条吗？我去煮一锅，再弄点儿酱菜给他们就好了。”
张氏担忧地说，“小文不知去那儿玩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肚子饿。”
“还没回来？”孙盛皱眉，小儿子虽然顽皮，但很听话，不会乱跑的。“今天，姑娘不是给小文上课了吗？”
“对呀。”张氏点头，“下学，我就出来做饭了，小文和云舒姑娘在写字。都过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去哪玩。”
她可不认为顽皮的儿子会安静的坐在桌前写两个时辰的字。
“姑娘还在后院吗？”孙盛说着已经往后院去了。
“在呢，姑娘这个时候还在练字。”张氏对于褚凝嫣的生活作息很了解。
“嗯。”推开后门，入眼是一道影壁，转过影壁，是一条小路，透过婆娑树影，隐约可见凉亭上的三人。
孙盛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越是接近凉亭，越感觉通体舒适，脚步也慢了下来。但距离毕竟有些短，孙盛很快便步上凉亭，他首先往自家儿子的位置走去，惊讶的发现，顽皮的小子，居然在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字，自然是写不好的，但这一份专注却有为难得。
孙盛的笑容浮在脸上，一时间也忘了此行目的。
不过，褚凝嫣早已察觉他的到来，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汇报，却见他站在小孙文后面傻笑，便抬起了头。
“呀？已经这么晚了。”褚凝嫣摸摸肚子，怪不得有些饿了。“云舒，孙文，把纸笔收一下，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般，原本端正写字的两个小孩瞬间摊在椅子上，没了骨头似的。
孙盛见状，笑容一滞，刚才果然是错觉，这才是他家孩子！
“姑娘，前面已经做好饭菜，正在等您。”孙盛看向褚凝嫣，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待褚凝嫣的态度更加尊敬了。
“嗯，你先去，我整理一下就来。”褚凝嫣道。
“另外裁缝、绣娘买好了，另外还有两个口齿伶俐的青年。”
“咦？买回来了吗？嗯，先让他们安顿下来，晚一点再给他们安排工作。”褚凝嫣一遍收拾一边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