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司徒明樱那可真算是落汤鸡。
裴映宁也没发笑,只是指着湖面飘浮的两团惊怪地喊道,“七公主,你的胸!胸浮起来了!”
水里,司徒明樱正挣扎着,听到她惊怪的声音,整个人僵在水中,只露出一颗头,美目突睁地瞪着面前飘浮的东西。
她脸色煞白,一头乌发也飘在水面上,将‘她’脖子缠着,一时间好比从水中冒出头的女鬼头,惊悚无比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滑稽。
“噗哈哈……”裴映宁再也憋不住了,噗嗤大笑。
而司徒明樱突然从水中飞出,以迅猛凌厉的速度飞进了画舫。
金嬷嬷和‘宫女’这才相视一笑。
刚刚画舫颠簸就是她们暗中催动内力造成的。
这下,看那假公主还怎么装!
随后,她们护着裴映宁小心翼翼地踩上踏板上了画舫。
画舫内部很豪华,还设有雅室。
裴映宁也没进那唯一一间雅室,就在船板上铺了软垫席地而坐。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明樱从雅室里出来。
身上月白色的衣裙已经褪去了湿漉,只有着很明显的褶皱,湿发也变干了,没有了发簪,像光滑的绸缎飘逸地垂在身后。
那身段……
看着‘她’仍旧前凸后翘,她忍不住揶揄,“七公主,内力不错哦。”
这么快就把一身烘干了,说‘不错’其实都贬低‘她’了!
司徒明樱扫了一眼金嬷嬷和宫女,微眯的美目冲她释放出阴冷的光泽,咬着牙溢道,“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杀了你?”
裴映宁像是听到笑话般,露出了一口白牙,“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但不是我吹牛,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她那柔美的脸上洋溢着明艳的笑容,比珠宝还耀眼,连周围的山水美色仿佛都被比下去了。
美,是真的美。
但司徒明樱却是眼疼得厉害。
若可以,他是真想用眼神杀了这大舌头的女人!
金嬷嬷在炉上煮好了茶,在她身旁置了张小桌,将茶水放在小桌上。
裴映宁朝司徒明樱招了招手,“七公主,还站着做何?过来喝口热茶暖暖身,这天气转寒了,你刚从水里爬出来,可别染了风寒。”
司徒明樱走到小桌对面,叉开腿坐下。
但对于金嬷嬷斟上的茶水,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连抬手的意思都没有。
裴映宁捧起茶杯,低头嘬了一口,然后冲他笑说道,“放心,今日这茶水干净得很,啥都没下。”
司徒明樱差点吐血。
她还真敢说!
不过,既然她敢说,那他也便不客气了,于是摊手向她,“把解药拿出来!”
裴映宁皱起眉,不满地盯着他的手心,“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司徒明樱冷着脸问道,“那你想怎样?”
裴映宁想都没想,直接举起巴掌,“五万两银子,不二价。”
闻言,司徒明樱美目一横,带着横扫千军的杀气,“你是土匪吗?”
裴映宁放下手,继续捧着茶杯,一边吹着热茶一边小嘬。
悠哉闲雅。
司徒明樱收紧了眸光,见她还真是不理睬自己,最后咬牙,“行!”
“爽快!三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裴映宁立马笑了。
“你可真够无耻的!”
“过奖了。”
“哼!”司徒明樱气得直接把头扭向湖面。
“那个……七公主,我还想同你做笔买卖,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裴映宁假装犹豫地开口。
“说!”司徒明樱只给了他一道锋利的眼角。
“七公主,你看你啊,身份都暴露了,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敢!”
面对他充满杀气的威胁,裴映宁非但没怕,还直接又比了个巴掌,“五万两,保密费!”
“你!”司徒明樱‘呼’地蹦起,忍无可忍地指着她鼻子骂道,“我就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紧接着他白袖一甩,带着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飞下了画舫。
裴映宁还没笑呢,宫女打扮的骆诗瑜先笑出了声。
主要是憋太久了。
“宁儿,你坑得会不会多了些?”
“娘,对付这种不怀好意的人可不能客气。”裴映宁笑着道。
对方跟傀王有关,早晚也会得到解药的。
与其让他自己找解药,不如先赚上一笔。
她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的。
……
自画舫那日后,司徒明樱好几日都没再在裴映宁面前出现。
但探子来报,他和赵真意已经在暗中走动了。
打听的果然是一块玉佩。
裴映宁别的没多想,但是有一件事始终觉得奇怪。
这么好一个接近他们的机会,傀王竟然没出现?
这里头究竟还装着什么水?
这天午膳后,尹逍慕突然被尹承佑叫去御书房。
裴映宁一个人在睡午觉。
突然金嬷嬷拿了一封信前来给她。
她接过信一看,上面就两个字。
淮州。
淮州?
她盯着信纸看了片刻,猛地睁大眼,同时脸色如失血般苍白。
淮州不就是原身的老家吗?
那里有原身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嬷嬷,这信哪来的?”
“有人用暗器送来的。”金嬷嬷如实道。
“暗器送来的?宫里的人?”
“王妃,怎么了?这信上就两个字,是有何暗示吗?”见她神色不对劲,金嬷嬷不由得紧张。
“我不知道……”裴映宁缓缓地摇着头。
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可又担心万一是呢?
她该如何做?
那两位老人,要真落在某些人手中,她救还是不救,要救又该如何救?
想到这,她将信纸用力揉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胸腔里膨胀着难以形容的恨。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她一定会将他人头拧下来当马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