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太子府和丞相府所谓的雷火,那都是我做出来的!那个给裴灵卿治病的所谓神医也是我乔装的!总之一句话,太子和睿和王有今天的下场,我都有参与!”
“你……你……”周常海双眼圆睁,好比听了鬼故事般惊恐无比地瞪着儿子。
周尘也不意外他的反应,还把他扶到床榻上,挨着他坐好,搭着他肩膀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能摆脱痴傻,除了王爷和王妃帮忙外,还曾梦见过一个仙人,他给了我一些造化,让我在梦中学了不少本事。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大不了你继续把我当你的傻儿子,反正我自己知道就成了。”
周常海激动地抓住他另一只手,“尘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仙人都教了你什么?”
周尘偏着头仔细想了起来,“仙人教我如何制造炮弹武器,还教我各种东乌国没有的学问。”
“快快,告诉爹,你都学了些什么?”
“呃……”看他从惊吓到满脸红光,好比自己捡了宝一样,周尘有些哭笑不得,“学的东西多了,你叫我怎么说嘛,说了你也不一定会懂。”
“你不说如何知道爹不懂?”
“那你知道圆周率吗?知道元素周期表吗?听说过什么叫统计学吗?”
“……”周常海一脸懵。
“瞧吧,就说你不懂你偏不信!”周尘忍不住失笑。
瞧着他那一脸得意儿,周常海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从小看着长大的傻儿子,突然有一天不但变正常了,还身怀异能绝技,这反差之大,不是说他不能接受,而是让他有种一口气吃撑了,有些积食过重的感觉。
一时半会儿他都没法消食!
“尘儿,这些事除了爹还有谁知道?你可千万别拿去外面说,知道吗?”消不消化是一回事,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儿子的情况被外人知晓!他当爹的都有些难以接受,要是外人知道了,只怕不是把他儿子当傻子,而是当妖怪了!
“你放心吧,除了你,就王爷和宁姐知道!”
“尘儿……”周常海突然欲言又止,但纠结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叫楚阳王妃‘宁姐’呢?她现在是皇子妃,你可别乱了礼数!”
周尘眸光闪了闪,接着一本正经地同他说道,“爹,你有所不知,我梦中的那个仙人告诉我,我同楚阳王妃上辈子是亲姐弟,所以我才格外喜欢跟着她!”
周常海又震惊地张着嘴说不出来。
周尘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爹,这辈子你是我爹,上辈子她是我姐,算下来她也是你半个闺女,所以你以后要对她好,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
周常海,“……”
这一晚儿子的话,真是荒谬绝伦到了极点。那所谓的仙人托梦也就罢了,现在连前世今生都给他整出来了……
可是,再光怪陆离,他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
紫虹山庄。
自太子和睿和王被处罚后,裴映宁便如坐针毡。
她好几次都想回城,但金嬷嬷一直劝说她,让她务必在此等候尹逍慕。
这一等便是夜深。
尹逍慕总算出现了。
“怎不掌灯?”
“掌灯做什么?照你冷脸还是照我臭脸?”裴映宁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从门外进来,再到她跟前。
“生气了?可是嫌本王来迟了?”尹逍慕坐上床,长臂像铁钩子一样直接将她勾到他腿上。
“能好好说话不?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做别的!”裴映宁忍不住牙痒,恨不得下一刻给他咬过去。
“可是本王想……”尹逍慕猛地将她扑倒在床。
不过这次裴映宁早有防备,他一动,她便手快地捂住他薄唇,让他‘侵袭’失败。
尹逍慕抓住她手腕,用力拉开,不满地瞪着她,“不想让本王碰?”
裴映宁想吐血,捶着他肩膀,恼道,“这是碰不碰的问题吗?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你啥交代都没有,一来就要,你上辈子是属色鬼的吗?”
‘呵呵……’
突然,窗外传来一道笑声。
女人的笑声。
裴映宁‘啊’地一声抱住尹逍慕脖子。
尹逍慕身子微僵,但语气似是充满不解,“怎么了?”
裴映宁指了指窗外,很认真地问他,“你没听见吗?有人在笑耶!”
尹逍慕扭头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仔细聆听过后,回她,“为何本王听不见?”
“现在没有了!”裴映宁也朝窗户的方向看去,眉头一揪一揪的,“难不成世上真有鬼?”
“嗯?”
“我跟你说,昨晚我见到一个女的在井边打水,但转头的功夫就不见了。嬷嬷非说什么也没看见,可我不仅看见了,还同她说了话。还有刚才,我分明就听到了女人的笑声!”裴映宁一边说着一边推他,“你让开,今晚我非得把她找出来!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要是被我逮住,非给她一顿好揍!”
也好在屋子里没点灯,黑色掩饰着尹逍慕一脸的黑线。
要放她去捉鬼,还要揍鬼……
“别……太晚了,明日再去吧。”他健硕的身体压紧她,还将她双手推到了头顶上。
“明日个屁!哪个鬼大白天的出来?”裴映宁故意伸长脖子朝窗外嚷道,“有种吓人,就别躲着,咱们单挑,看谁打得过谁!”
“你……”尹逍慕一咬牙,猛地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住她的嘴。
“唔唔……尹逍慕……你属狗啊……唔……嗯……”
随着她破碎的呜咽声,还有衣裳撕裂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床幔落下,一件件破碎的衣裳从床幔里扔出来,堆了一地。
“唔……尹逍慕……求你轻点……”
“啊……混账……”
床幔里,犹如战场般激烈,骂声、叫唤声、喘息声、呻吟声……比战鼓声还刺激。
等到‘一战’结束,裴映宁牙都在打颤。
尹逍慕就没撒过手,哪怕结束了也是埋在她颈窝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清甜的香气。
裴映宁早都看透他了,知道开了头就不可能轻易结束,她认命的不计较他的疯狂,只是不满另一件事——
“尹逍慕,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出卖了我?是不是皇上都知道了?”
“嗯。”
听着脖子里传来的声音,她用力将他推开一些,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主动说的?为什么?还有,皇上明明知道你就是‘白寒’,你为何不阻止我们去坑尹凌南?”
黑暗中,尹逍慕手掌抚着她的脸,也为她拂去额角那微微汗湿的细发。
“是本王主动交代的。虽然结果与我们设想的有出入,可也算目的达成,不是么?”
“这……”裴映宁无言以对。
他说的没错,甚至不能叫目的达成,而是叫超出预期。
她就是想整尹怀宇和尹凌南,让他们不好过。然而,皇上那一通圣旨,等于是直接剖了他们的皮,将他们的恶行昭告天下。
这可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尹逍慕突然在她唇上啄了啄,“有本王在,父皇便是知道是你所为,也不敢拿你怎样。就如你所说,大不了我们远走高飞,他们要算计谁、如何算计都同我们无关。”
裴映宁不确定地问道,“皇上真的没有生我气?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妥协?”
尹逍慕突然捉住她的手,放到他膝盖上,“妥协倒没有,就是用你们那边的话说,费腿!”
裴映宁一听,立马推开他,坐起身就要下床。
尹逍慕也跟着坐起,手快的从后面将她搂住,薄唇在她香肩上蹭着,“不碍事的,早都上过药了。”
裴映宁扭脖子看他,柳眉皱了又皱,“你确定?”
尹逍慕将她身子转向自己,邪肆地抵着她额头,“你是怕本王受伤不能伺候好你?”
“尹逍慕,你在床上的时候能不能跟你在床下的样子保持一致?”裴映宁大翻白眼,面对床上的他,她感觉自己是越发没脾气了。因为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反正他都只有一个目的!
尹逍慕不怒反笑,搂着她往身后倒,“今晚本王开恩,让你在上面。”
裴映宁,“……!”
……
翌日。
裴映宁睡到大中午。
睁开眼,竟惊奇地发现旁边还睡着人。
这还是头一次她醒来便看到他,往日都是不见踪影的。
“醒了?”
“嗯。”
“饿了么?”
“嗯。”
“嬷嬷一会儿便把吃的送来。”
“嗯。”
见她闭着眼反应淡漠,尹逍慕双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可是哪里不适,本王看看。”
裴映宁掀开眼皮,咬着牙道,“还需要看吗?你心里没点数?”
尹逍慕不自然地轻咳,甚至心虚地移开眸光。
难得一同起床,裴映宁也不想醒来就同他闹,免得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她问道,“既然皇上都知道那些事是我做的,那我现在能回城吗?”
其实她心里还有些盼着皇帝能找她麻烦,如此她就有借口远离京城……
反正该整的人都整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放过了裴哲山。可仔细一想,太子都不是太子了,裴哲山这太子党这会儿怕是也不好过。
“用过午膳我们便回城。”
“……”裴映宁暗皱眉头。
特别是瞧着面前男人那一脸餍足样,她就更是想咬人。
早说她不就早离开山庄了?结果这家伙非得跑来,搞得她好像专门在这里等着被他宠幸似的!
哪哪不能睡,非得在这里!
……
对于紫虹山庄的秘密,裴映宁是肯定不会对外说的。
只有一件事让她一直记着,便是那个‘白衣女鬼’。
通过金嬷嬷和尹逍慕的反应,她看出他们是有意隐瞒。特别是凌晨时候,尹逍慕给她擦完身,以为她睡着后便离开了卧房,去了至少小半个时辰才回房搂着她睡觉。
说直白点,他们是知道‘白衣女鬼’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她是好奇,但也明白,有些东西不需要去打听,知道得越多不见得就是好事。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楚阳王府。
一回去,尹逍慕便被宫里的人叫去了。
裴映宁见周尘不在府上,正打算询问他的去向,突然尤林来报。
“启禀王妃,太傅大人来了。”
裴映宁直接冷了脸。
但她也没拒绝与裴哲山见面,随后便让尤林将人请到前厅,她回卧房换了身衣物,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去见裴哲山。
一见到她,裴哲山便怒指着她质问,“你去何处了?”
裴映宁坐上主位,笑着反问他,“作为父亲,你不该先关心我吗?怎么的,难不成你跟睿和王妃的爹一样,都巴不得自己女儿出事?”
“你……”裴哲山被她堵得气结不顺。
“爹啊,瞧你这脸色,就跟患了不治之症似的,要不要女儿为你找个大夫瞧瞧?”裴映宁假装关心地问道。
她那一脸关心是真假,但裴哲山更怒的是——
“裴映宁,我问你,白寒现在在何处?”
“白神医?他怎么了?”
“他人呢?”裴哲山怒道,“骗了我数万两银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他?”
“爹,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刚从外面回来,你不先关心我,反而冲我发一肚子火,难不成在你心中,我这个亲生女儿还不及那点银子重要?”裴映宁一脸受伤的表情。
“那点银子?那可是肆万伍仟两银子!”裴哲山忍不住低吼。
“又不是你出的,是二娘出的,她都不急,你急什么呀?”裴映宁无辜的摊手,“再说了,我啥情况都不了解,你突然跑来质问我,我能做什么?”
“你!”裴哲山继续怒指着她,双眼恨不得变成利剑宰了她,“是不是你伙同白寒诓骗我们?裴映宁,你真是狗胆包天,居然连我都敢骗!”
“冤枉啊!是你们自己要请神医的,我帮你们请了,你们自己给的银子,怎么能叫我诓骗你们呢?我发誓,我可是一个铜板的好处都没得到!”裴映宁委屈地呼冤。
她是一个铜板都没得到,因为所有银票都在周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