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又请他讲了事情的原由。
钱常在就把他听说哥哥遇害之后,自己赶来新京处理善后的情况,以及和丁力起冲突的过程,粗枝大叶地讲了一下,最后,他嚷道:“就是对面这个人,他说那个商行是他和他姐两个人的,而且,他还拿枪威胁我!请法官主持公道,把商行判给我们钱家,还有追究他私藏枪支,威胁他人的罪责!”
这个壮汉,虽然粗俗,但在争抢利益这方面,却是不含糊,刀刀见血,箭箭封喉。
轮到陪审员问丁力了,也是姓名、职业、住址这些基本的资料。
丁力就回答道:“我叫丁力,是军政部的接待处的处长,住在顺治街顺鑫旅馆!”
丁力报完他军政部的职位时,那个法官又仔细看了一下丁力的军衔。
这时,陪审员又发问道:“那么丁先生,请你解释一下商行的事情还有用枪威胁他人的事吧!”
终于轮到丁力反击了,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条斯理道:“尊敬的法官还有陪审员,请容我解释说明,首先,原告所说的如意商行,本就是我姐和我一同创建的,与钱常有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一点,从经营执照上,就能体现出来。”
说到此,丁力从皮包之中拿出他和丁茉签的合约,还有如意商行的房产证,由法警呈给法官过目。
法官看过之后,丁力补充道:“这是我和我姐签的合约,上面写得一清二楚,这个商行,本就是我和我姐合办的,还有那处房产也本就是我的!”
丁力提供的证据,充分而又详实,法官再三确认后,对原告钱常在道:“被告提供的证据,真实有效,这个商行,与钱常有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的申诉无效!”
那个钱常在张张嘴,找不出更充分的理由来要这个商行了,他翻了翻白眼,将他的第二个问题,又重申了一遍:“就是这个人,执枪威胁我,我告他私藏枪支、威胁他人!”
法官转向丁力,道:“请被告解释说明!”
丁力一指身上的衣服,又掏出他的军官证,晃了晃,然后开口道:“原告,请你睁开眼睛瞧仔细了,我是军政部的长官,配枪是我的权力,你这私藏枪支的帽子,扣不到我的头上,还有,你说我用枪威胁你,那我就还原一下昨天的场景,你带着一伙人,对了,就是坐在旁听席上的那几个人,冲进了商行去闹事,还要殴打我的员工,我赶到时,你们非但不听劝阻,还要动手撕我的合约,无奈之下,我才掏出手枪来,阻止了你们的强盗行为!”
说到此,丁力又对法官道:“这事您可以派人去商行,找我的员工去核实,如有一句不实,我愿意接受任何的处罚!”
丁力讲完之后,法官对原告道:“你们上门滋事,这种行为,就是错误的,人家就是当场开枪,最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这件事情,你们是不占理的!至于枪的问题,我就不解释了,人家被告已经解释清楚了,所以,你起诉的两条罪行,均不成立!我宣布……”
他休庭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对面的原告,又举手道:“我还要告他侵吞我哥的房产,我要求他当庭归还钱家的房产!”
法官见又有了新的纠纷,只能又端坐下来,他转向丁力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丁力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姐和我姐夫是有一处房产,但那东西早就抵给我了!”
说到此,丁力又打开皮包,拿出了那张借据,由法警呈给法官。
法官认真看过之后,对原告道:“这是一张借据,当初做生意时,丁茉向丁力借了二十万块钱,做启动资金,抵押物就是那套房产,如今人已经遇难,自然是还不上这笔钱了,所以,丁力有权利将这套房子拿来抵债的,所以,你的申诉,法庭不予支持!”
对面的原告听到这里,愣在了那里,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竹篮打水,一场空!
法官将呈上来的证物,叫法警还给丁力,又要站起来宣布休庭。
这时,丁力举手道:“法官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请您作主,给出合理的评判!”
法官叹了口气,心道:这一对原被告,真难缠啊!
但有案子就得断啊,法官只能开口道:“你讲!”
丁力就有条不紊地道:“法官大人,我姐和我姐夫,是突然遇到的不测,作为他们的亲人,我是十分痛心的,基于我对于他们的感情,我就出钱出力,为他们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这件事儿东广场警署还有宪兵队的人,都可以作证!”
说到此,丁力又掏出一个票据,请法警呈给法官。
丁力补充道:“起初,我不知道姐夫家还有亲人,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他们家的人,所以,这丧葬的费用,都是我一个人出了,如今,姐夫家的亲人出现了,那正好,这费用,他们也得负担一半吧?请法官明断!”
起初,对面的原告没明白丁力啥意思,等到最后丁力说到了要钱,他整个人都傻了,这一趟新京之行,不但好处没捞着,瞧这意思,还得赔给人家一笔钱啊,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法官判到这里,都忍不住想笑出点声来了,见过许多奇葩打官司的,但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剧本都不敢这么写呀!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清单,条目清楚,明码实价,一共十万零五百。
他将这个清单,让法警拿给原告看一眼。
原告钱常在一看那串数字,差点没晕过去。
这边的丁力,不依不饶地道:“一共是十万零五百!这样,你掏五万就行,那个零头就算我头上吧!”
法官追问了原告一句:“你意下如何?”
原名结结巴巴地道:“法官大人,其实我和这个钱常有,只是一个太爷的孙子,不是很亲的,这笔钱,我不能出,也不该出的!”
听他这么一说,丁力可不干了,言道:“要钱要财产的时候,你可是说钱常有是你的哥哥呀,怎么该你出钱的时候,就不亲了呢?不能横竖都是你的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