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望着那台监测车,心道:我用一个电台的代价,换了一辆监测车,血赚啊!
自从有了这东西,地下党的电台,没少被发现,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人,也有很多位,丁力这是给他们报了一箭之仇。
五个人飞快地冲出胡同,跨过一条马路,来到另一条胡同内,这里停着叶男他们的厢货车。
叶男和李同、梁爽,不用丁力吩咐,就自动地跳上后车厢内,将前面驾驶室的位置,留给了丁力和幺鸡。
丁力和幺鸡当仁不让地上了驾驶室,丁力驾车,穿胡同,走小路,直接奔向了大东区。
不过,丁力驶去的方向,可不是夜巴黎,更不是三十九号商行,而是东北面的东陵卡口。
在距离卡口一里远的时候,丁力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从腰后面抽出来那支柯尔特,为它装上了消音器,一旁的幺鸡,也像他一样,对自己的手枪,进行了升级!
他们将手枪依旧别在身后,然后将车灯熄灭,并从车上跳了下来。
此时,后车厢内的叶男,也将车门打开,并从上面放下一辆自行车来。
丁力接住车子,吩咐叶男道:“去一个人坐在驾驶室,如果有人问,就说车坏了!”
叶男跳下车,她问丁力道:“师父,真的不用我们帮忙?”
丁力道:“人多敌人会更加警觉的,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说完,他骑上车子,幺鸡飞快地跳上车后座,她一手揽住丁力的腰,一手拿着一只手电筒,在照着前面的路。
他们就这样朝东陵卡口奔去。
此时,已经将近九点半,夜色浓郁,守着卡口的哨兵,怀里抱着大枪,有的靠在掩体上打着盹,有的在围着路障兜着圈子,因为一停下来,困意更浓。
丁力骑着车子,由远及近。
兜圈的哨兵,看着一团白光由远处越来越近,困意顿消,他端起手中的大枪,十分警觉地望着这团白光。
终于,他看明白了,是一个人骑着车子,坐在身后的人,在为他照着前方的路。
距离路障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哨兵就喊话道:“站住,下车,慢慢地走过来,接受检查!”
丁力双手摁闸,自行车停了下来。
幺鸡从后座上跳下来,她走在了最前面,丁力推着车子,走在她的身边。
那个哨兵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出城开什么?”
幺鸡边走边应答道:“太君辛苦,我们是去前面的刘家营子,没办法,母亲病了,我们去给她送药。”
幺鸡的瞎话,张嘴就来。
那个哨兵,听幺鸡说得合理,就又开口道:“把良民证准备好!”
这时,靠在掩体上打盹的另一个哨兵,也睁大了眼睛。
寂寞长夜,忽然就来了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子,这足以打消他的困意。
就连在掩体内手握机枪的士兵,也挺起身来,伸长脖子想看一看这夜晚出现的女子。
此时,幺鸡他们,已经距离路障,不足十米了。
幺鸡小声地对丁力道:“外面的这俩归我,里面的那个归你。”
她这么吩咐,是为了避免二人同时盯上一个目标,浪费时间。
丁力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这时,幺鸡他们,已经距离哨兵三四米远了。
幺鸡故意言道:“太君别急,我这就掏良民证给你们!”
说话之间,她有意将手电筒举了起来,对着这三个士兵的脸上晃过去。
夜色如漆,手电的强光照过来,顿时造成三个士兵的瞬间失明。
就在这时,幺鸡和丁力,同时拔枪,分别射向了这三个士兵。
三个士兵,直到断气,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丁力将车子支好,走到路障近前,将手枪的保险关上,别回腰间,他双臂用力,将路障移开。
之后,他转回身来,推着车子,掉了个头,对幺鸡说道:“上来,咱们撤!”
和来时一样,丁力骑车,幺鸡照亮,他们迅速返程。
几分钟之后,他们来到那辆厢货车的近前。
这一次,幺鸡坐回副驾,丁力带着车子,上了后车厢内。
叶男驾着车,掉了个头,顺着来路,进了城。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三十九号商行。
丁力将车子卸下,并且对叶男道:“把车上的东西,都藏好了,这两天之内,就别出车送货了,密切关注街面上的动静!”
叶男应道:“我懂师父,你们回去时,也要多加注意!”
丁力就再次骑上车子,幺鸡麻利地跳上车,他们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刻,李同和梁爽也跳下车,他们最关切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一夜一直陪在师父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
李同忍不住问了叶男一嘴,“姐,那个女的好凶啊,她是谁?为啥师父行动时,还带着她呀?”
叶男白了他一眼,道:“师父的事儿,少打听!”
李同和梁爽,都吐了下舌头,不敢再问什么了!
只有叶男知道,这个女疯子有多冷酷,多凶悍!
丁力和幺鸡,一直走小路,穿胡同,很快便回到了小院中。
他们第一时间,将身上的衣服换掉,将携带的武器入库。
丁力率先恢复了他老板的形象,然后又洗了头和手,因为上面有硝烟的气息。
之后,又穿上他老板的衣物,出门前,他叮嘱幺鸡道:“把咱们穿过的衣物,都销毁了吧,我去夜巴黎转上一圈,装装样子,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多加注意!”
幺鸡十分理解地道:“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丁力就走出小院,去往了夜巴黎。
尾雉大佐是九点钟接到铁西警署电话的。
电话的内容非常明确,说宪兵队的电台监测车,还有一小队日本宪兵,在铁西区的一个胡同内,遭到了突袭,损失惨重。
放下电话,尾雉就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赶往了铁西区。
一进案发的胡同,尾雉就被眼前的惨状给惊到了。
一台电台监测车,一台军用卡车,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两台车上的六七个人,每人都身中数弹,早已经没了生命的迹象。
很显然,他们经历了炸弹的冰雹,也经历了子弹的密雨。
很确定,组织行动的人,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