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的人,就悬在了半空之中,他先稳了稳,感受了一下管道的承受能力。
还不错,管道只颤动了几下,并没有别的异常。
接着,丁力手脚并用,攀着管道,快速地向上移动。
还好他把胃里的酒都吐了出去,否则,那些酒精作用在他的体内,还真不一定能胜任这么艰巨的运动。
两三分钟之后,他来到了与三楼窗子一样的高度。
这一次,他先探出左手去,搬住了窗台的侧沿,又探出左脚去,踩在外面的窗台之上,一个腾挪,整个人便来到了这扇玻璃窗前。
丁力半蹲下来,轻轻一推右边那扇能开合的窗户。
和他预想的一样,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这间屋子,就是特使套房内的客厅,负责警卫的人,特使休息之前,一定都认真检查过了,所有的窗子,都必须锁死。
好在丁力早就有准备,他从自己的左臂之上,将缠着的玻璃刀子取下,在那扇玻璃上,划了一个四方形,方形中间又划了一个十字。
之后,丁力并没有急着去敲碎那个四方形,而是把缠玻璃刀的胶带,粘到那些划线之上。
准备工作完毕,丁力用手肘处,轻轻地一顶十字的中间。
四方形从中间开裂了,不过并没有多大的动静,而且玻璃碎片也没有散落。
丁力先侧耳听了一下客厅内的动静,确定没有什么影响之后,才把胶带条由上向下揭开。
一个四方形的空洞产生了。
丁力不慌不忙地先将那用胶条串联在一起的碎玻璃放到窗台的另一个角落之上,然后才伸出手去,从空洞之中把栓窗子的机关打开。
将窗子向内一推,丁力迈进了室内。
他将玻璃刀子放在衣袋之内,轻轻一跃,从窗台之上,跳到了客厅的地板之上。
四下环顾,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看来,木村他们为了不打扰到特使,并没有在客厅里留人。
这也给丁力开了方便之门。
丁力借着外面稀微的星光,辨别出了卧室门的方向,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这时,就看出来丁力不穿皮鞋的好处来了,只穿了袜子的脚,踩在地面之上,根本就没有一丝声音。
丁力来到卧室的门外,探手一握门把手,轻轻的一旋,里面根本就没有上锁。
向内一推,这道门就张开了一道缝,与此同时,一阵鼾声也扑面而来。
循着声音望去,紧靠东墙的一张大床之上,一个模糊的人形,就躺在那里。
丁力不再犹豫,他闪身而入的同时,右手已经将口袋之中的刀片含在指缝之中。
几个跃步,丁力就来到了大床之前,他探出左手,准确地罩住这个人的口鼻,目的就是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这同时,他的右手中的刀片,已经快速地划过这个人的喉咙。
起初,这个人还手刨脚蹬了几下,接着,便是无声无息地安静了下来。
丁力松开了捂住口鼻的左手,然后将那床被他蹬到脚底的被子,又拉了上来,直接罩住床上这人的头。
丁力将右手刀片上的血迹在枕巾上檫了擦,然后将它重新装入口袋之内。
丁力没有再逗留下去,而是一转身,就退出了卧室。
关上房门的同时,丁力还没忘了用手帕去擦拭了一下门把手。
客厅中的丁力,原路来到窗台附近,他依然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有可能接触到的地方,也都轻拭了一遍,之后,才跳上窗台,从开着的窗子处,来到窗外。
丁力这时摸到了口袋里的玻璃刀子,他觉得没必要将它再带回去了,就将它掏了出来,同样用手帕擦拭了一遍,然后将它丢到那堆碎玻璃处。
这之后,丁力又和刚才一样,平移到管道之上,依旧像猿猴一般,向下攀爬着。
来到二层的时候,他又平移到二一零室的窗台之上,由刚才的那扇窗子,进入室内。
之后,关上窗子,插好,并且将自己接触过的地方,依旧用手帕擦拭一遍。
这一切都完成之后,他才来到房门处,从猫眼望向走廊,平静如初。
丁力闪身而出,将门一带重新锁上。
然后,他才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直到自己的房门关上之后,丁力悬着的一颗心,方才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儿,丁力就是连着开关了三次客厅的灯。
这是给外面的幺鸡发去信号,告诉她,事成了,让她抓紧时间撤离道里这个区域。
因为明天这里就会成为风暴的中心。
发完信号,丁力自己则是去了卫生间。
他要彻底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除了手上有两滴血迹之外,还真就没有别的,丁力认真地将它们洗去了。
他又把脚上的袜子脱下来,刚才的一顿攀爬,它磨损得很厉害,丁力就用刀片将它们肢解了,分成几次,冲进了马桶之内。
望着手中的刀片,丁力也想将它扔到马桶之内,但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扔。
丁力就来到客厅之内,将手中的刀片,塞到皮沙发的夹缝之中。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丁力才又摸着黑,来到自己的卧室之内,他先从皮箱之内找出一双袜子,套在脚上,然后脱去外衣,扔到地上。掀开床上的被子,躺了上去。
寂静的夜中,丁力闭着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把刚才经过的一切,又都重温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了之后,他才静静地睡去。
特使的死,被发现的时间有点晚,往日的特使,都是七点半就用早点了。
而今天,都八点半了,特使的房间之内,还是静悄悄的。
木村作为特使的专职护卫,他是有责任照料特使的饮食起居的。
于是,他就叫守门的两个宪兵,把特使的屋门打开。
木村的脚一踏进特使房间的客厅,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因为他被吹到了风。
特使客厅的窗子,应该是关着的呀?怎么会有风从外面吹来?
他寻着风的来路望去,就望见了那扇半开着的窗子,还有窗上那个正方形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