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又对崔凡道:“你打开那个麻袋,再拿上些钞票吧!”
丁力这么一让,反而让崔凡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结结巴巴地道:“那些你留着抗日用吧,刚才往麻袋里装的时候,我顺手给自己留了几叠,够我花上一段时间的了!”
丁力听他这么一讲,暗骂道: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自己就在他的身边,愣是没发现!
他再次对崔凡道:“咱们就此别过了,你要抓紧时间,最好是今夜就离开新京!”
快手崔凡,再次点头确定:“行了,我听你的,这就返回旅店,退房去火车站,咱们后会有期!”
丁力应道:“后会有期!”
等到崔凡矮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丁力才又推起架子车,朝城东而去。
十几分钟之后,丁力再次来到了垃圾老人的茅草屋前,他朝院子之中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屋子之中依旧漆黑一片。
丁力将架子车推到院子之中,将那个装东西的麻袋取下来,打开麻袋口,从中取出几叠钱来,又将麻袋系好,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之上。
做完这一切,丁力才走近茅草屋子,推开了屋门。
丁力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它,照向那张破床,就见被捆的老人,还躺在床铺之上。
丁力走过去,先将老人口中的毛巾取出来。
惊魂未定的老人,望着和自己长相一致的这个人,不知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这时,丁力开口道:“老伯,刚才多有得罪,我们是抗日组织的人,方才借用了您的身份,进入了国务大楼,办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听丁力这么一讲,这个老人忽然之间,不害怕了,他望着丁力,想听他还有什么话讲。
丁力继续说道:“老伯,因为我们做的事情很严重,所以,会波及连累到你,日本人和伪满政府,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您趁着这事情还没有败露的时候,逃出新京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躲上一躲,这对您来讲,目前是个最好的选择!”
说到此,丁力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叠钱来,放到老人的身边,对他道:“这些钱,您省着点花,够您生活几年的了,记住,千万别让日本人和伪警察找到你!”
说完,丁力给老人松了绑绳,并且再三叮嘱道:“你最好今夜就逃出新京去,明天日本人就会到处找您的!”
那个老人,手捧着那些钱,还想再说点什么,此时,丁力已经转身出了茅草房,他推着自行车,走出了院子。
自己成破利害都和老人讲明白了,至于他会怎么选,那就是他的事儿了,丁力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将这些文件交给唐岚,让她去查一查,有没有那份日满议定书。
丁力骑上自行车,专挑胡同行进着,七扭八拐地躲避着街路上敌人的岗哨,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才来到了西广场的小院门前。
他轻轻拍了拍院门,时间不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唐岚打开了院门。
她见到丁力的第一眼时,吃了一惊,怎么是个白胡子老头?
丁力知道自己的装扮让她生疑了,就开口道:“是我,丁力。”
唐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才安下心来。
丁力将自行车推进了院子,唐岚随手插好大门。
丁力支好车子,将后座上的麻袋取下来,背着它进了正房。
唐岚不知道麻袋里面是什么,好奇地跟了进来。
丁力来到客厅那里,将麻袋打开,然后向地上一倒。
顿时,从麻袋里面涌出了无数叠钞票,还有数根金条,自然还有许多用档案袋装着的文件。
唐岚一看那些档案袋,顿时眼前一亮,她马上蹲下身去,先将这些档案袋一一捡了出来。
丁力也没闲着,他将地上的钞票还有金条分门别类地归整开来。
还没等他数上一数的时候,那边的唐岚就惊呼了一声:“这份就是议定书!”
丁力寻声望去,就见唐岚已经打开手中的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认真读了起来。
丁力这时心里才安定了许多,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的让自己把那份议定书弄回来了。
他觉得之前付出的所有心血和努力,都值了。
这边的唐岚越读越气愤,甚至一张脸都涨红了。
她连连骂道:“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丁力停下手中的活计,对她道:“你别生气,简单和我讲讲,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唐岚平静了两分钟,才开口道:“这上面规定:日军永驻东北,负责国防和治安维持;铁路、港湾、水路、航空等命脉全部交给日本或日本指定的的机关;参议府及中央和地方官吏都要任用日本人!”
听了这些奇葩条款,丁力半晌无语,这满洲国还能算是一个主权国家吗?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殖民地吗?
他义愤填膺地道:“是要把这些内容都公之于众,让所有的中国人都看清日本人和伪满政府的嘴脸!这么一来,就能更加激发起国人的斗争热情了!”
这时,唐岚望向丁力,十分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没有你这么出生入死的努力,我们是不会知道这个真相的,你为我们这个国家和国民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儿!我代表组织谢谢你!”
她这么认真的一讲,到把丁力弄不好意思了,他连连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这是每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做的事儿,不值得夸奖的,你还是想一想该怎么把这个重磅炸弹放出去吧!”
说完,丁力起身,将地上的黄金还有钞票,用一个箱子装好,提着它,去了仓库。
他要把这些东西存放在这里,做为地下党的活动资金。
丁力下到地下室内,将这些东西放到置物架上,于此同时,他又将身上的武器取出来,也放到了架子上。
等到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小手枪时,他还意外地掏出一只手表来。
丁力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动保险柜中的手表,想必这是崔凡放到自己口袋里的,不用问,另一只一定进了他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