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从侧面,一直留意着靠近铁门的白师傅。
下车的人扶老携幼,拎着大包小裹的,陆续地验过票,从小铁门这里经过,来到北广场上。
就在这时,丁力发现白师傅扬起了手臂,朝着一个拎着皮箱的中年人打着招呼。
那个中年人也抬手示意。
丁力知道,这大概就是他要保护的人。
看到白师傅已经和要接的人碰了面。
丁力转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现在只要从远处暗暗地看着这两个人就行了。
所以,他返回到李钢的身边,对他道:“咱们要保护的目标,一个是戴眼镜的白师傅,另一个是个拎皮箱的中年人,对了,就是刚走出来的那个人!”
丁力向李钢确定了目标人后,推起了自己的车子,他示意李钢跟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白师傅已经和那个中年人走在了一起,他接过了对方的箱子,正朝两辆人力车走去,很显然,那是两辆他早就布置好的车子。
可事有凑巧,就在他们刚要上车的时候,忽然从他们的身边走过来两个暗探,他们叫住了白师傅和那个中年人。
“拿出你们的良民证来,还有打开箱子,我们要检查!”其中一个暗探命令道。
白师傅和中年人愣在了当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暗探要查他们。
不远处的丁力,也没意料到,事情怎么发生的这么突然。
在北广场这一带,有着无数的暗探和警察,因为这里是进入新京的门户,宪兵队非常的重视这里。
这些暗探有特权,可以随时随地检查出入这里的人。
丁力见白师傅他们遇上了麻烦,马上推着车子朝那边走去。
此时,白师傅和中年人已经无奈地将手中的良民证递了过去。
那两个暗探,接过证件之后,认真地核对着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人,是否一致。
结果是,他们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这时,其中一个暗探又发话了,“把箱子打开,查有没有违禁品!”
丁力最关心的是这一点,他知道,这二人的良民证,是不会有假的,否则在满洲的地界内,是寸步难行的。
白师傅手提着箱子,就是不想打开,他甚至掏出了一叠钞票,塞给了其中的一个暗探,道:“官爷,我们急着赶路,这点意思,二位买杯茶喝吧!”
他这一塞钱,丁力内心暗叫不好,这不是摆明了是心虚吗?
果然,那两名暗探一见这种情况,马上严厉地喝道:“打开箱子!”
丁力知道,自己不过去不行了,他推着车子,假意从这两位暗探的身边经过,用车子的前轮儿,使劲一顶一个暗探的腿肚子,差点把他顶倒。
这名暗探回头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没长眼啊?是不是找死?”
丁力就像一个办了错事的人,马上立好车子,连连躬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光顾着找人了,碰着您了,瞧,把您的衣服都弄脏了,我给您打扫打扫!”
说着蹲下身去,就要给暗探拍打灰尘。
这名暗探,平时嚣张惯了,如今他被人给碰了,如何肯善罢甘休,他点着丁力的鼻子骂道:“赶紧给老子舔干净了,要不这事儿没完?”
他在这儿嚷嚷着,另一个还在执意让白师傅打开箱子。
丁力蹲在地上,右手已经将左臂上的钢刺拔了出来,猛地一起身,一刺就扎进了这个人的右侧的肋下。
这个人只哼了一声,就朝一边躺去。
他身边的另一个暗探,发觉情形不妙,急忙去腰间摸枪。
丁力岂能给他这种机会?一个跨步上前,挥起手中的钢刺,直接扎向了对方的前胸。
这个暗探,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柄,但丁力的钢刺,比他更快,直接就扎入了他的胸膛。
这名暗探,同样没哼一声,就仰面倒下了。
丁力做这一切,就发生在白师傅的眼前,而且是在一瞬间,白师傅都没反应过来,两名暗探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丁力丝毫没闲着,他迅速从另一个暗探的手中,将那两张良民证夺了过来,塞给有些发怔的白师傅手中,对他道:“老白,你们快走!我来处理这里的事儿!”
直到听到老白这句话,对面的人才明白,这个动手的人,和自己是一伙的!
他们马上登上了人力车,快速地驶离了这个事发地!
丁力做了一个不起眼的手势,李钢看见之后,骑上车子尾随着那两辆人力车而去。
虽然,事情突发在一瞬间,但这里人来人往的,早有人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以及他们身上汩汩而出的鲜血。
于是,有人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伴随着喊声,旅客们四散奔逃。
这时,也有人在往这里跑,向这里跑的,除了宪兵和警察之外,就是有着特殊身份的暗探。
这一次,丁力没有第一时间就逃走,因为他要为白师傅他们争取时间,还有,最主要的,他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他先将钢刺收入鞘内,然后从腰间抽出柯尔特手枪,飞身骑在车上,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抬枪射击。
一开始,他打的都是穿制服的宪兵和警察,因为他的手枪是装了消音器的,所以,连着好几个宪兵和警察倒下之后,那些冲过来的人才举枪还击。
丁力也不恋战,他蹬着车子,朝东面的马路而去,一边骑车,一边开枪,将那些就近赶过来的敌人,打得所剩无几。
活着的那些敌人心有不甘,他们一边还击,一边远远地尾随着丁力。
丁力车子骑得飞快,一个弹匣打完了之后,他退去弹匣,将枪横叼在嘴里,用右手去兜里再掏出一个来,放入枪柄内,然后用手握住枪柄在车把上一磕,将弹匣上牢,再继续射击。
沿着东边的马路骑行了一段之后,丁力向南钻进了胡同之中,就此甩掉了那些尾随着他的人。
丁力见看不见追兵了,就将枪收到腰间,一心一意地骑着车子。
在胡同之内,他也不是走着垂直的线路,他绕着圈儿地行进,目标是自己的旅馆,但不会让人知道他的确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