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分钟,幺鸡如约而至。
此时的幺鸡,也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样貌了。
只见她穿了一身餐车服务员的衣服,头上还带了一顶白色的帽子,还蛮像那么回事儿的。
她双手推着一辆送餐的小车,上面还真的装着几份点心和咖啡。
她来到丁力的乘务室时,丁力打开了门,闪身走了出去。
幺鸡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力,对他的这身打扮,十分的满意,同时她也看到了蜷缩在方桌下的那个乘务员,小声地问:“处理干净了吗?”
丁力却回道:“他不是日本人,”言外之意是留了个活口。
幺鸡眉头一皱,显然她对这个方式不赞同,行动队的原则是:稳、准、狠,尤其突出的就是这个狠字。
她对丁力的仁慈,不甚苟同。
丁力则道:“不会误事的,他一两个小时,都不会醒过来的。”
见丁力这么讲,幺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毕竟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她对丁力道:“按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我先去把包厢门诱开,然后咱们一起行动!”
丁力点头道:“好!”然后又叮嘱了一句:“最好不用枪,也别把动静闹大!”
幺鸡点了点头,她知道,丁力的提醒是对的,没有大的动静,他们事后才好脱身。
能完成任务,并且全身而退,那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丁力走在幺鸡的身后,他用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但没有去动它,而是抽出了一把匕首,将它放在左手的袖口内,刀尖冲里,刀柄冲外,用左手的几个手指托着刀柄,目的就一个,一会儿用起来十分的方便。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号车厢的最里面。
他们的目标人物,就在最里面的一号软卧内。
目标人物在什么位置,这是他们白天就已经踩好了点儿的。
原本他们也想买软卧包厢的,实在是这一节的软卧票已经售光了。他们只好去了硬座车厢。不过事先应该做的功课,还是都做了的。
此时,更深夜静,他们所路过的包厢之内,均飘出了粗细高低不同的鼾声。
丁力内心一阵的窃喜,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选这个时候下手,真是天赐良机啊。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最后一个包厢的门口处。
二人先侧耳细听,里面也传来了不同人的鼾声。
这说明,里面的人很放松,这也难怪,因为一路之上,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眼瞧着就到了长春了,他们自然是高枕无忧了。
幺鸡看了丁力一眼,心道:你小子还是多虑了吧,就这安防,形同虚设,咱们冲进去,一刀一个,砍瓜切菜一般,岂不快哉!还非得搞上这么一出前戏,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丁力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简单。
他没有再犹豫,走到幺鸡的前面,伸手一拉门把手,门从里面是锁住的。
这小鬼子,还真他妈的鬼!丁力心里骂了一句。
这事儿可难不住丁力,他手里正好有一串乘务员的钥匙,而且列车上的门锁,又都是统一的。
丁力将钥匙慢慢地插入锁孔之内,轻轻地一旋,咔的一声,门锁便开了。
丁力顺势将门向外一拉,刚想闪身而入,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这是今天夜里,他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头了。
这是一把崭新的南部手枪,枪的后面是一张枯瘦如柴的脸,这张脸上的眼睛,却如鹰隼一般凶恶,当然,最令人醒目的,还是他鼻子之下的那一小撮仁丹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丁力和幺鸡都措手不及,尤其是丁力,直惊出了他一身的白毛汗。
丁力虽然袖口内有匕首,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南部手枪肚子里的子弹,仁丹胡只要食指一动,丁力可就万劫不复了。
当然,他身后的幺鸡也不能动,因为她更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
“你的,什么的干活?为什么开我们的房门?”仁丹胡生硬地问。
他没有第一时间扣动扳机,这给了丁力得以喘息的时机。
丁力马上一举手中那串钥匙,又一指自己头上的帽子,对仁丹胡道:“太君,您误会了,我是乘务员,乘务员!”
走廊的灯光不暗,仁丹胡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力,但还是没有把手枪放下来,而是继续喝问道:“为什么私开房门,回答我!”
见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丁力只能继续自圆其说了。
丁力陪着笑脸开口道:“太君,是这么回事儿,火车马就要到长春站了,列车长说外面的天气寒冷,为了太君们不感染风寒,特叫餐车的服务员给太君们送来热咖啡和点心,吃完夜宵你们热热乎乎地好下车!我不敲门,是怕惊醒了正在沉睡的其他人!”
丁力说瞎话都不用打草稿。
仁丹胡这时向丁力的身后望了望,果真看到了推着小送餐车的幺鸡。
幺鸡的一身打扮,也足以令人信服。
仁丹胡嘴里咕噜了一句日语,然后才把手里的枪放了下来,他对丁力身后的幺鸡道:“把东西送进来吧!”
见他放下了手里的枪,丁力和幺鸡都暗自长长出了一口气。
幺鸡端起了两杯咖啡,朝包厢内走去。
丁力也转身端起一杯咖啡,随手递给了门内的仁丹胡。
仁丹胡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接了过去,不过他的右手却并没有将手枪入套。
丁力等不及了,他一侧身的当口,右手将匕首握住,左手突然蟒蛇出洞,牢牢地钳住仁丹胡握枪的手腕,然后右手的匕首,迅速地插入对方的左胸。
整个过程,一秒钟都不到,动作一气呵成。
仁丹胡仰面倒了下去,因为他的食指已经早从板机处移开了,所以那把南部便滑落到了地板之上。
丁力拉住他的手,却没有马上撒开,直到他的身体躺到了地面之上,丁力才松开自己的左手,他这么做,就是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此时,早已迈入包厢的幺鸡,也已经大开杀戒了!
最先遭殃的是左侧上铺的一个鬼子。
他被说话声惊醒了,也亮出了腰间的家伙,趴在铺上静观其变。
当门口的警报解除了之后,幺鸡端着咖啡向里面走时,他率先开口道:“花姑娘,先给我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