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爷关系着老虎岛上的机器设备的安全和运输。
罗丛柏一提这个,圣大胡子就站了起来,打算同往陆六顺处了。
因着正事,走在路上的圣大胡子脚下都快了几分。
等他们到了陆六顺书房的时候,生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罗圣二人对视了眼,知道怕是事情确实急。
圣大胡子和陆家众人相处了一段日子,彼此都还算是满意。
遂,三人一见面,也没多客套,便说起了正事。
陆六顺本身就是个直爽的山东汉子,见女婿和他朋友也是直白的性子,很是合他胃口。
遂,他也不啰嗦,当先说了金老板的事,末了道:“令局长有心收拾金老板,毛青那里你们还是同毛海生通个气,看看什么时候叫毛青和马二爷见一面。”
因为碍着马二爷,陆六顺没有直接掺和刀口帮的事。
罗丛柏听的岳父这话,面上一沉,暗道,令局长这是急了?
稳妥起见,他直接问道:“可是令局长要动手了?”
陆六顺不会在这件事上瞒着女婿,点头道:“嗯,令局长时间有限,得赶紧动手。”
这样?罗丛柏沉着脸道:“我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金老板是替日本人做事的,这人弄不好得除掉。”
交换情报是必须的,圣云龙跟着点了头。
汉奸是国人一致讨厌的,陆六顺也不例外。
且,他听的这话,颇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遂,他也沉了脸道:“若是可以,我知会马二爷一声,直接做掉这个汉奸。”
罗丛柏忙拦道:“不必,没了金老板还有其他人。日本人想在青岛做什么,还得再看看,这事我们的人正跟进,您就别记挂了。”
圣大胡子也是佩服陆六顺这个极有良心的大商人,怕他好心办了错事。
遂,他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陆伯父在青岛还得做生意,可不能叫人怀疑上,要是令局长有魄力除了这个金老板,那就大家省心了。”
因为罗丛柏的关系,圣大胡子客气地称呼陆六顺为伯父。
陆六顺知道自家女婿和眼前的胡子,在队伍上可是个人物,更有可能是大官,被如此对待,他多少还是觉得很有面子的。
心里熨帖,他也乐意为对方着想。
遂,陆六顺连忙道:“令局长若是动手除了金老板,会不会妨碍你们的部署。”
圣大胡子知道陆六顺的顾虑,更觉得此人可交了,忙道:“您别担心,等令局长能动手的时候,咱们的人怕是早就摸透了金老板的底细了。”
陆六顺‘啊’了声,想想令局长往日瞻前顾后的性子,倒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暗暗吁了口气,不妨碍就好。
不过,圣大胡子的话,虽没得了罗丛柏的白眼,可也给他记下了,等着回头给他上政治课。
虽说,圣大胡子说话的对象是自家岳父,可罗丛柏怕他面对别人的时候,也有这嘴快的毛病。
被惦记的圣大胡子半分不知道,还冲着一脸担心的陆六顺安抚着。
罗丛柏怕他又秃噜出什么不能说的,忙接了话茬道:“别烦这个了,我们现在还是合计合计,如何去见毛海生。”
圣大胡子在青岛已然待烦了,心里急的如猫抓。
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他忙问道:“这是急事,不过,毛海生轻易来不得城里,这该如何是好?”
陆六顺见两人为难,知道外头抓共、党,抓的严,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叫毛丫出去?”
毛丫已经为罗丛柏他们送过几次消息了,倒也没出岔子,是个胆大心细的妮子。
这时候也不是客气的时节,罗丛柏看了眼圣大胡子,点头道:“也行。”
陆六顺见他们同意,忙起身叫外头的小厮去喊毛丫。
生子看着门,并没去,得了老爷的令,妥当地安排了下去。
吩咐完生子,陆六顺又对罗丛柏道:“令局长那边催的急,你们最好赶紧商议个结果出来。”
这话听的罗圣二人一愣。
陆六顺知道自己没说明白,忙补充道:“我想着,若是毛海生能劝动毛青同马二爷和解,我们就能借着刀口帮,给金老板弄些事体出来。”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到时,不说令局长的谋算了,就你们那头的事,也能早点解决。”
罗丛柏想到海上的巡警,倒是点头道:“这话对,若是没了金老板的搅合,青岛很快就能安稳下来,我们也能早点脱身。”
圣大胡子皱眉问道:“老虎岛的货,马二爷可有法子帮我们运出来?只要出了老虎岛的范围,毛海生就有法子了。”
这事,陆六顺已经同马二爷通过气了,见问,便解释道:“只要你们能叫毛青真心和解,大家日后各不相扰,老虎岛那边的事,马二爷来摆平。”
这话叫罗圣二人听了眼睛一亮,更加下定了要说服毛青的决心。
陆六顺知道两人上心了,暗暗点头。不过,他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们的事,老虎岛那边可有人察觉?”
罗丛柏摇头道:“没人知道,若不是海上多了巡察,老虎岛也不会跟着戒严。”
说来说去,还是得尽快解决了金老板这颗老鼠屎,不然没了刀口帮,也会有其他的帮,来做金老板手里的刀。
陆六顺想到要走的令局长,再想想金老板的气势,暗叹一声,青岛怕是难安稳了。
陆六顺和罗丛柏圣大胡子商议了一番后,便分头行事了。
有毛丫这个熟门熟路的人出去办事,很快毛海生便被领到了一处隐蔽的仓库处,这里是陆家的一处库房,极其隐秘。
而为了防备被熟悉的人瞧见,毛丫自然也带了邵韵诗特意交给她的一套化妆工具,帮着哥哥捯饬了下装扮,这才敢将自家哥哥领进城。
几个人接上头后,毛丫便卸了差事,顺利地回了陆家。
也亏的这丫头机灵,绕过了不少街面上的军警,更是避开了盯着陆家的眼线。
如此,她费了比平时多了几倍的时间,到家的时候已然近黄昏了。
因为已近残夏,傍晚的院子里,斜阳余晖虽还有些热度,也不那么燥人了。
毛丫没有回正院,而是绕到了大小姐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