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云心里有事，闷着头一直往前走。
周顺义追上她说：“你走慢点成不？你现在要是对我有意见，我也不拦着你做手术拿掉。”
陈秀云停下看着他：“为啥呀？”
周顺义无奈笑了笑：“刚才医生不是说了，你这个年纪再生孩子有风险，容易出问题。”
心里多不舍，他笑的就有多苦涩。
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还是不能和大人相比。
他俩虽然是半路夫妻，但他也是奔着和她过完以后去的。
看她这样，陈秀云心里软了软。
两人都是四十岁的人了，和年轻人不一样，没有年轻人情绪上头时不管不顾那股劲儿，有点什么事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还没想好，回去再说吧，我先给馨玉把信带过去。”
电话没法直接联系，陈秀云也拍的电报。
姜馨玉这几天都在冀北省的农村。
基金会的一行人来的时间不凑巧，到地方不到两天就开始下雨，连着下了几天小雨，雨势不大，但淅淅沥沥的没完确实影响人出行。
雨停了没多久就开始下冰雹，姜馨玉站在破旧的屋檐下看着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地下的冰雹落的有一厘米厚了。
胡主任都被这天气整感冒了，揣着手打着喷嚏从屋里出来。
“你之前说京郊算不上真正的农村，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为了和我别苗头故意那么说的。”
胡主任怕传染别人，拿着手帕捂着鼻子站在另一边，说话声音闷闷的。
一行人住的地方是学校的宿舍，她们现在就在学校里。
这个学校就就只有几间教室，还都是土房子，门口的平地并没有硬化，室内的桌子上都是划痕，看起来已经用过不少年，至于椅子还是细长条板凳，不是一人一个单独的凳子。
怎么说呢，胡主任刚到这边的学校时，看着这边矮矮的学校建筑都怕这屋子塌了。
住在屋里头，外头下着雨，屋里也下着小雨，看着屋顶漏雨，躺在那还担心房子会不会漏塌了。
京郊的学校相比城内是差了不少，但学校建筑不是危房，周围也修好了四通八达的路，哪怕没有硬化，但不会妨碍人出行。
不像这边，学校破旧不堪，来上学的路也特别不好走，离的远的村落上学要走两个多小时，路况太差了，需要爬山坡，一条条小径都是人踩出来的，不是修出的路，她们这些大人走一趟都不容易，别说那些孩子了。
农村和农村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京郊和内城比再差，那也属于首都，是能被看得到的，不像这边，村里普遍都这样，碍于各方面的原因一时半会也发展不起来。
姜馨玉道：“我老家村里有个中心小学，我小时候没吃过走路上学的苦，不过后来上初中、高中得走不短的路，但路也比这边的好走，总体相比较，我们那边虽然也不富裕，但是也比这边上学容易。”
胡主任这个妇联干部这几天感触很深。
在首都的办公大楼里坐了这么多年，也曾穿梭于首都的大街小巷，这边的贫穷和她过去认知里的贫穷不同。
“看学校破的，指不定哪天就塌了，咱们基金会的钱是给女孩上学用的，倒是不好拿出来给他们修学校。”
姜馨玉没以前讨厌这位胡主任了，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位胡主任有为人民群众考虑的好心肠在。
“这房子从外头看着是不结实，不过应该还能撑几年。”
胡主任瞪大眼，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里头不管是教室还是宿舍都在漏雨，我看撑不了多久了。”
姜馨玉：“我三叔家的泥坯房用了十年才被雨冲塌，我昨天问校长了，他说这房子一年前大修过一次，应该还能坚持坚持吧。”
胡主任半晌没说话，最后嘀咕道：“要是谁再捐一笔钱就好了，有了钱就能给这边修学校、修路。”
姜馨玉家有钱，但她家就算把钱都捐完了，国家还是有很多穷到需要帮助的地方。
不过胡主任的话让她想起了福利彩票。
一人之力哪有凝结社会之力强大？
福利彩票始于哪一年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彩票设立的初衷是以团结各界热心社会福利事业的人士、发扬人道主义精神筹集社会资金、兴办福利事业和帮助困难人士而设立的。
“主任，一人之力有穷尽，如果想帮助更多的人，可以想其它办法，团结更多的人。”
胡主任看向她，“你有什么想法？”
姜馨玉道：“可以设置有奖竞猜，发行彩票，中奖的人获得金钱奖励，大家每买一张彩票就向国家贡献一定的公益金…”
胡主任：“等等，什么是彩票？中奖的人获得的奖励从哪出？”
姜馨玉：“你可以把彩票当作奖券，通俗点讲就是以抽签的方式进行筹款，每张奖券上都编有号码，统一按照相同的票面价格出售。卖奖券到开奖之间有不短的时间，更多的售出奖券，使筹集的金额更加庞大。开奖后，持有中奖号码奖券的，可以按规定领奖。假如一张奖券的售价是两块钱，如果同一期售出十万张彩票，就筹集到了二十万，中奖金额就是从这里来的，其中每张彩票都包含了福利金。”
姜馨玉解释的够清楚了，胡主任听明白后说：“按照你说的，奖券出售前就定好了奖金额度，那就是卖不出去那么多奖券，还得亏呢。”
姜馨玉：“主任，人大部分都抱着侥幸心理，谁不想以两块钱换一百块钱、一千块钱？以小博大的正当买卖想参与的人肯定会有很多。”
亏是不可能亏的，如果现阶段设立，应该不会出现以后彩民先出拳的问题。
胡主任摇头：“你刚才说的不是买卖，是赌博。”
姜馨玉：“…”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听听就成。”
胡主任上下打量她一圈：“你们大学生脑子就是灵活，啥法都能想出来。”
姜馨玉愧不敢当，彩票这玩意可不是她的主意，她可没有搞集资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