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娘婶子们说的正起劲,就见姜馨玉从拐角处走过来了。
正说着人家家的闲话呢,看到她,都下意识闭了嘴。
姜馨玉面上挂着笑看了大爷婶子们一圈,喊了人打了招呼后说道:“都吃着呢?”
一大爷喝着面条汤砸吧着嘴说道:“你家又炖肉了吧?那味大老远的我们都闻到了。”
姜馨玉随意的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暼了一眼张铁柱,那眼神十足轻蔑,像看垃圾一样。
张铁柱不乐意了,“你那什么眼神?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
姜馨玉心中嗤笑,“前一阵子我就见你在我家院门口打转,你是不是想进去偷东西?”
张铁柱:“你别血口喷人!可不能胡说八道。”
姜馨玉:“以后少在我家周围溜达,我家的狗夜里都是散开放的,小偷要是进院偷东西被咬了,那可是活该。”
张铁柱都好意思找媒人上门了,她妈就算把人赶出去了,保不齐这心里对自己没数的会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她当然得警醒警醒他。
姜馨玉人走了,大爷笑说:“张铁柱,你省省那心吧,人家闺女可看不上你。”
“不是人家闺女,是人家母女都看不上你。”
“成天不好好上工,天天在外面瞎溜达,谁能看的上你?”
“你爹娘也不是你这样的人,咋就生出你这种儿子?你可把你张家的根都断了。”
“都四十多的人了,就不能好好上工,正儿八经的把日子过起来,你要真想好好过,隔壁庄有个带俩男娃的寡妇,家里且穷着呢,你要想要媳妇,我去给你说。”
张铁柱不乐意听别人说一些瞧不上他的话,正要发火时听到大娘给他介绍带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的寡妇,他呸了一声,“你当我不认识那寡妇呢,她自己家穷的叮当响还不忘扒拉东西给娘家,自己儿子瘦的跟竹竿一样,哪见过她这样的。我才不去当冤大头,不光养她孩子,还养她娘家,那不是傻种是啥?”
一婶子斜着眼看他,“你也觉得给别人养孩子是傻种,人家陈秀云娘三让你进门不也是傻种?你的算盘打的怪精,别人也都不傻。”
张铁柱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可是头婚,咋就不配陈秀云那样的寡妇了?
姜馨玉去了陈奕家,他正在修板凳,她把苗婶子说的收音机那回事说了,又提了一嘴张铁柱。
“这老光棍怎么好意思让人上门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张铁柱就像是家门口的臭老鼠,隔应人又没办法让他消失在大队。
陈奕停下手里的活,思索着说道:“我在镇上见过他,他和一群大老爷们打过牌。”
这年头也有人打牌赌博,不过赌的小,块二八毛的,还有一些票据。
不过要是被逮住了,也得去蹲篱笆、改造些日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姜馨玉和王寡妇打了招呼后才往家走。
中午开完会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准备和宋桂芳去逛逛时,就在校门口遇上了何勇和何志父子俩。
“叔,你俩怎么来了?专门来找我的?”
何勇的腿脚还有些不利索,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不过他的精神头看起来很不错。
“是来找你的,有点事找你说说。”
姜馨玉转头看向宋桂芳,宋桂芳摆摆手,“你去吧,我自己去逛逛。”
姜馨玉和何勇父子去了他们家,何鹏飞昨个已经走了,这会他家里也没什么人,苗月拿着饼干果子招待她,还给冲了一杯麦乳精。
这么热情,姜馨玉下意识认为他们是有事要帮忙。
“你们有什么事就说,能帮的上忙的我肯定帮。”
何志拿出一块板栗糕,在她面前晃了晃,“馨玉妹子,是这样的,你昨天说这是你家自己做的。”
姜馨玉点点头,“没错,是我家自己做的,按压的模具是我让我对象帮我碉的。”
“这味道很不错,和百货商店里卖的点心一样好吃,看起来还好看。”
姜馨玉心里隐隐有点猜测了,不过面上很稳的住,“里面我还放了麦乳精和生呢,味道肯定不差的。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何志指了指他何勇,“你应该知道,我爸以前是开货车的,也会顺路倒腾些东西补贴家用。你有没有和我们合伙做买卖的意愿?”
何家人能开这个口,也是知道陈奕倒腾东西,和姜馨玉提起,就算事情不成,也不怕被举报。
姜馨玉一直都想赚钱来着,等改革开放能光明正大做生意了,也得有初始资金不是?
张凤梅的事她妈和她说了,她也有点害怕,家里现在情况不差,陈秀云同志不想冒险了,觉得没必要。
“我们大队之前有人投机倒把被抓了,送水泥厂改造三个月去了。这事风险是不是有点大?”
何勇干脆说道:“我们的意思是,你批发给我们,不用你来卖。”
不用卖,风险就大大减小了。
姜馨玉提出问题,“叔,你们说的我挺心动,但没有原材料啊,我家的毛栗子也不多了,我倒是想做,可惜没东西。”
“这个不碍事,你们公社镇上有一个倒爷和我挺熟的,人仗义又机灵,手里有不少粮食,各种货都有些,你会做板栗糕,应该也会做其它的吧。”
姜馨玉点点头,“我还会做绿豆糕,萨其马,红枣糕这些。”
苗月有些可惜的说道:“以前冬天有个妇女包着头巾在黑市卖红枣糕,不过好几个月没人来卖了,也吃不到了。”
看看,去黑市买东西的人可不少,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陈秀云一阵子没去卖,总有那想吃的惦记着。
姜馨玉轻咳一声,正色说道:“叔和婶一家在我心里都是敞亮人,但做生意容易发生摩擦,我的意思是咱们把所有条件都谈妥了再合作。”
何勇三人点头,“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