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睁眼

第四百三十七章睁眼

陆婉芸敏锐的觉着有些地方不对,也约莫知道季春夏端来的汤药有问题,可偏偏侍卫们试药后无一人有不妥,便也只好将这感觉压下去。

她站在窗边,看着季春夏缓缓起身,而后对着自己道:“陆小姐,公子的情况或许有些复杂,我需要留在此处观察。”

季春夏脸上的伤口隐隐预约的还冒着血珠,但很快就被敷在脸上的药粉吸收。此时一眼看去,也只能看见一道略显狰狞扭曲的红黑色的痕迹。

“可以。”陆婉芸目光淡漠,随意在椅子上坐下,“我会留个侍卫守着,有需要你可以随时吩咐。”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季春夏却眸色微闪,瞧着不大愿意。

陆婉芸看的明白,却没有多问。

眼前的女子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有所图谋,此时不愿侍卫跟着,八成也是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排除她想要云墨骁性命之事,便是——

“水……”

就在这个时候,床榻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这让陆婉芸微愣,随后骤然起身。只是离云墨骁更近的人是季春夏,所以没等陆婉芸走出几步,就被季春夏挡了个严严实实。

“公子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季春夏的声音随之响起,让陆婉芸眼睛越亮。

“你,是谁?”

“我是季春夏,山脚下村子里的医女,我爹是村里的大夫。”季春夏语速很快,同时微微伏身,将云墨骁遮掩的更加不透缝隙,“是我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陆婉芸直觉不对,当即快步走去。

下一瞬,就听见云墨骁道:“你救了我?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陆婉芸猛地停住,不敢相信的看向那处。

她伸手将季春夏拉开,任由其摔倒在地。护卫见状心中也是一凛,见季春夏还想要攀扯去云墨骁那处,长剑顿时出鞘,横在她的身前。

“季小姐,不要打扰我家主子和主母说话。”

季春夏面露不忒,但旋即又轻哼一声,显然有恃无恐。

这份自傲让侍卫眉头紧皱,心中也觉着不安。

如今自家主子也已经醒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妥呢?

直到他忽而想起方才云墨骁在关于自己的名字的事情上显得犹豫,并且显露出来的性格也和往日极为不同——

侍卫骤然抬眼,看向自己的头儿。

“逸轩。”

陆婉芸在听见季春夏那话的时候就觉着不对,随后又察觉云墨骁的不同,所以开口的时候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云墨骁皱眉看着她,忽而费力抬手捂住自己的头,瞧着极为痛苦。

“怎么了?”陆婉芸连忙将他扶起,见他稍微好了些后,才端过侍卫奉上来的温水送到他的嘴边,“没有伤到头怎会头痛?”

她喃喃自语,给云墨骁垫了个靠枕便骤然起身。

“季春夏,到底怎么回事!”

陆婉芸的愤怒和季春夏的悠然自得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季春夏的眼中还带着轻佻和不屑,让她的这份有恃无恐更显得刺眼。

“我不明白陆小姐的意思。”虽说其面容和眼神满是挑衅,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柔弱可怜,语气更带着明显的哽咽。

极强的割裂感让陆婉芸面色越发阴沉。

‘啪!——’

一记耳光直接打在季春夏的脸上,生生的将那才堪堪止住血的伤口又打的崩裂开来,也让陆婉芸的手掌和衣袖沾满血迹。

季春夏发出惨叫,随后更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阴郁憎恨的看着陆婉芸。

“到底怎么回事!”陆婉芸逼近她,死死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季春夏抬头看着自己,“你做了什么手脚!”

季春夏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脸上的血蜿蜒而下,直接浸湿了陆婉芸的衣袖。血腥味在房中蔓延,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她看着陆婉芸,仿佛这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痛觉似的张嘴,缓缓道:“陆小姐这么激动做什么?公子不是醒了?醒了,不就是没事了?”

陆婉芸目光阴沉,见她依旧这般说辞,便直接将她甩开,仍由其瘫软在地。

“拉下去。”陆婉芸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血泊中的季春夏,“把她的嘴撬开!”

侍卫自然领命,当即就要将人拖下去。

他们动作粗鲁,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而季春夏也终于慌了神,冲着床上脑袋还隐隐作痛的云墨骁大声道:“公子,公子救我!公子!我不求你如何报答,只求公子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也救我一次!”

“住手。”云墨骁眉头紧皱,因为刚喝了温水而嗓子比此前好些,至少不那么嘶哑,也足以让众人听清。

侍卫霎时停住,略有些不知所措。

陆婉芸面色发白,抿唇盯了云墨骁半晌,道:“此女心怀不轨,在你受伤昏迷之时更意图诓骗于我,掩埋你的踪迹。”

“如今虽是提供药物给你治疗,却也在汤药中不知加了什么。”她看着床上的男人,一字一顿,“即便如此,你也信这‘救命恩人’?”

云墨骁不语。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季春夏在他睁眼的时候那句‘救命恩人’被他听得明白,所以在听见季春夏的求救声之后,他条件反射的开口制止。

只是他的制止,似乎引起了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女子不悦。

“无论如何,也有她一份功劳。”云墨骁的声音越发小了起来。

没等陆婉芸再说什么,他就又昏厥了过去。

陆婉芸目光沉沉,侍卫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唯独季春夏,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再度变得嚣张无度。

她看着陆婉芸,冷笑道:“陆小姐,你就要如此对待你夫君的救命恩人不成?若我出了什么事,你猜猜你夫君再次醒来,会将你如何?”

陆婉芸觉着好笑。

此前季春夏一口一个‘公子’,如今倒是知道他是自个儿的夫君了。

“主母,此女古怪,不若先关起来?”侍卫犹豫着开口,“主子如今又昏睡过去,属下担心……”

陆婉芸摆摆手,没有拒绝。

“将她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