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离开
耳朵被割下来当做礼品送出去、接着又被拿去喂狗的舒窈,如今正半死不活的的躺在马车上。
这马车算是奢靡,里头的软垫都蜀绣制。但因着为了华丽好看而掺了不少金丝银线,所以也并不舒适。
至少被折腾的昏迷不醒的舒窈此时眉头紧皱,仿佛在受天大的折磨。如今她的模样凄惨的紧,除去左侧的耳朵没了踪影,便是头发变得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啃了似的。
倒是另一侧靠着软垫假寐的云胤耀,瞧着悠然自得,心情极为不错。
“所以,你是想离开了?”云胤耀没有睁眼,只是指尖把玩着用乌黑发丝编制而成的同心结,“欣儿,朕待你不好么?”
说着,云胤耀睁开双眼,看着跪伏在自己脚边的女子。
因为衣衫半解微微滑落,所以她光滑的后脖颈果露在外。白玉似的肌肤极为勾人,偶有阳光从马车的车帘照入射到她的脖子上,便越发显得值得把玩。
诚然,云胤耀也是这样觉着的。
他在睁眼的一瞬便将手放在罗欣的脖子上轻轻抚摸,似乎那是他最为珍爱的藏品。
“陛下对欣儿有救命之恩,欣儿不敢忘。”
罗欣的声音很低,她头颅低垂,可以说是匍匐在云胤耀的跟前,因着马车的前行,垂在胸前的头发一晃一晃的,恰好遮住了某些让人面红心跳的部位。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走呢?”云胤耀轻叹,抬手将她的脸抬起,细细端详,语气似有悲悯,“你知道的,朕待你与旁人不同。就连你听了婉儿的话,引着朕去将舒窈带出来,朕也不曾怪罪于你。”
罗欣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避而不答,只是道:“陛下答应过欣儿,待寻回珍淑妃娘娘,便放欣儿自由。”
听见这话的云胤耀面色骤变,抬手便是一耳光打在罗欣脸上,将她的头打偏了去。如此还不解气,更是一脚将她的头踩在马车的软垫上,用力研磨,“自由?一个个都想要自由?跟在朕身边不好吗?嗯?”
罗欣的脸被碾出了血,耳朵更是开始发出嗡鸣之声,让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就在其觉着自己要昏厥过去之时,马车却猛地停住。
“主子,有人拦路。”
没等云胤耀发火,驾车的人便沉声禀告。其语气之严肃,叫云墨骁也没了问责的打算。
“何人?”
他睨了眼自己脚下的罗欣,移开鞋子,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马车内的可是庆国来的贵人?”外面的人态度还算客气,如果不听后面的这句话的话,“我家将军机缘巧合捡到了一位公子,似乎是贵国来的时辰,名为,杨云。”
“虽说这位是贵客,但我家主子也是废了心力才寻到的。”来人装模作样的叹气,“不知贵人准备用多少价钱将人赎回?”
云胤耀冷笑,没有起身的打算,而是扫了默默将衣衫拉上来的罗欣一眼,意味不明,“朕的好欣儿,原是冲着你来的。”
罗欣不敢吭声,只乖顺的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贵人?您意下如何?”
外面的人开口催促,让云胤耀怒极反笑。
和云胤耀这处一样,陆婉芸和云墨骁两人现在也没多欢喜轻松。
毕竟圣旨的事情影响颇大,能得到几日的表面安稳已经是这些存了其他心思的人忍耐的极限。
如今庆国使臣被光明正大的送出燕国皇城,这些人又如何还忍得住?
此前无非是碍着有别国之人在此处杵着他们不好撕破面皮,如今人已经走了——管他真走假走又是为了什么而走,总归是走了,既如此,他们何必还端着装着?
再不发力,这皇位可就真的和他们脉系没干系了!
“最快明日。”陆婉芸慢悠悠的给自己和云墨骁倒上茶水,瞧着漫不经心,“不若猜猜他们会如何做?”
“直言进谏的鬼把戏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希望能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她用茶盖轻刮了刮杯沿,又将其盖上,“我记着兵部那父子两还稳坐着?”
云墨骁笑笑,“他们可稳不住了。”
说着,一封信被他放在桌面,让陆婉芸兴致浓厚。
“这是?”
见陆婉芸有了兴趣,云墨骁才继续道:“兵部的父子和燕扬的通信,此前本想着将他们连根拔起,也省的去琢磨内应不内应,但因着云胤耀的打岔,倒是没腾出手来处理。”
“如今”
“却是得了意料之外的好结果。”
陆婉芸挑眉,伸手将信件展开,看罢后便也跟着笑了起来,“打开城门接应他们?真当咱们的人是酒囊饭袋?”
皇城的城门离皇宫虽有好一段距离,可夜半时分开关城门都是有大动静的。便是隔得再远,半个时辰的光景也无论如何都足够皇宫的人得到消息。
除非——
“他们还有内应。”陆婉芸似笑似叹,“太子殿下,这事儿你可曾想到?此前不是说只有兵部尚书父子两人了?”
“是王宇。”云墨骁听得出陆婉芸华中的调侃味道,他也不恼,“此前放云胤耀入宫处理舒窈的时候,他趁机做了些准备。”
说着,他用指尖沾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这几日都是给王宇办事的,夜半时分也正巧是这几人带队守着宫门。”
所以皇城城门的开关动静再大,只要消息传不到宫内,不就行了?陆婉芸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免觉着王宇确实也有脑子。
只可惜跟的不是正途,谋的也不是正道。当然,这是陆婉芸他们的看法,若是放在王宇等人身上,自然是觉着陆婉芸和云墨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自己?自己当然是受命于天的正统功臣了!
“太子妃,殿下,人带回来了。”
燕鹫出现在两人跟前的时候拎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女子的面庞被头发遮住大半,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怎么的。
她的四肢无力的下垂,也无法确定是被人挑断了静脉还是打断了骨头。总归这人瞧着软的和肉泥似的,全然没有任何支撑点。
纵然陆婉芸料到她不会完好无缺的离开云胤耀,却也没想过会这般凄惨。她蹙起眉头,道:“让林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