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故意
“是。”
对于燕皇的命令,云墨骁自然是千依百顺。
当然,这仅限于口头上,而非实际行动。
毕竟这谣言的起始严格算下来,和他自个儿也脱不了干系。若非云墨骁在皇城中不动声色的替秦宇打掩护和提供方便,秦宇便是个‘太傅’,也没法这么顺利和迅速。
只可惜这事儿,燕皇是不知道的。
至少现在不可能不知道。
“皇后,朕知晓你心情起伏大,老三又因为这事儿气得狠了,这几月你就在宫中照看老三,也好生修养吧。”
话所得好听,但实际是再度将皇后禁足。
本以为这事儿到此结束,却不想燕皇话锋一转,又道:“但朕的身边也需要人尽心伺候,皇后你觉着让何人来为好?”
若说之前那话是要禁足皇后,那么现在这句话就是给了皇后新的选择。只要皇后接了这个台阶,顺势而下,那她就自然不用再在自个儿宫中呆上几个月。
换了其他时候,皇后倒也不介意忍着恶心给燕皇面子。
可此番——
“臣妾以为珍晴妃是个贴心人,虽坏了身孕,却也时时刻刻念叨着皇上。”显然,在秦家的事情上,皇后显然不愿继续打落牙齿和血吞,更不愿继续憋屈,“想来让珍晴妃过来伺候,定会尽心尽力。”
话毕,皇后敷衍的行礼,甚至没有再看燕皇一眼就道:“臣妾告退。”
此后不等燕皇开口,径直转身离开。
至于方才那些话
不得不说,皇后是懂如何戳人心窝子的。
珍晴妃和燕扬那事儿知道的不多,但身为皇后,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丁点儿风声?燕皇也清楚这一点,他知晓就算自己并未告知皇后此事,她也一定心知肚明。
所以,燕皇能够清晰的认识到,皇后说的让珍晴妃来照顾他,就是为了嘲讽他!
“好好好!秦音!你当真好得很!”
直呼皇后名讳,可见燕皇是真的气得几乎疯狂。
他再度咳的厉害,好一阵才平息。
“老七,朕要你尽快查出此人。”他恶狠狠的开口,“离间君臣感情、毁了帝后和睦,朕要亲眼看着他五马分尸!”
云墨骁垂眸拱手,缓声应下。
“皇上,您万不可再动怒啊!”林太医端着亲自熬的药快步走来,顾不得对云墨骁和陆婉芸行礼就凑到燕皇床榻边,将汤药送到他跟前,同时不忘责怪云墨骁,道:“七皇子殿下!皇上身子如今本就您为何还要气皇上!”
这说的像是全是云墨骁的过错似的,只是殿内无一人反驳。
倒是燕皇摆摆手,道:“与老七无关,林太医,将汤药留下,你去吧。”
林太医愤愤不忒的看了眼云墨骁,不甘不愿的起身,“是。”
目送林太医离开,燕皇才招来外头候着的小太监,眼看着他将汤药匀出去一小勺又咽下,等待片刻无事发生后,才端起温度适宜的药汁一饮而尽。
云墨骁和陆婉芸沉默的看着,不置一词。
“行了,你们也去吧。”顿了顿,似乎经过心里挣扎,“带着你的皇子妃也去看看老三和皇后。”
这话一出口,云墨骁有些意外。
他也毫不掩饰,直接道:“父皇,方才皇后娘娘对您失礼,最后的话更是极为不合规矩,您为何还让儿臣”
“她是皇后。”燕皇闭着眼,瞧着疲倦的很,“是朕的结发妻子,也是你的嫡母。”
“儿臣明白了。”
得了云墨骁这话,燕皇微不可查的点头,不再言语。
二人出去后,房门就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这话还真是有意思。”陆婉芸走出几步后回眸看了眼那紧闭寝宫大门,倏尔轻笑一声,“瞧着真是对夫人一往情深的很。”
“是怕我们与夫人太过亲近。”云墨骁眼中没有波澜,只是吐出来的话语极为冰冷,“回头威胁他的性命。”
“到底是皇帝,总是知晓如何做最能离间人心。”陆婉芸并不意外,但难免感叹,“若你不是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不定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谁说不是呢?”
云墨骁轻嗤,与陆婉芸携手朝着皇后那处而去。
燕皇说的那些话,分明是想让云墨骁厌恨皇上。谁人不知云墨骁的母亲生前和皇后关系极好?
可后来一个死了还背负千万骂名遭人唾弃,另一个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风光——
此等悬殊的身份和结果,若换了个不知情的,定是会对皇后恨之入骨的。
可惜了,在云墨骁得知了只言片语的消息后,就着手大力查探,赶在‘认祖归宗’的之前就知晓一切。
所透出来的,也只是他仅知晓皇后昔日与其生母关系极好罢了。
“三皇兄,夫人如何了?”
入了皇后宫中的陆婉芸顾不得起来,方才她和燕皇的对话被他们听的一清二楚,此时的皇后,定然难过的紧。
“回来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肯见。”
本该‘病倒’的三皇子此时生龙活虎,除去面色略有苍白感外没有丁点儿不对。他看着自己母亲的寝宫,无奈的叹着气。
“房门已经从内锁死,我正愁着如何让母后出来。”他转眸,将目光放在陆婉芸的身上,“弟妹可有法子?”
陆婉芸微微皱眉,跟着叹息,“我试试看。”
她走到皇后寝宫门前,抬手轻轻叩门,张嘴唤了几句,而后又试着推了推。可正如燕廣所说,皇后如今谁也不肯见,房门也从内部彻底锁死。
照着这个模样,怕是除了皇后自个儿愿意出来,谁也没法子。
除非——
“三皇兄?三皇兄你怎么了?”陆婉芸忽而高声喊着,刻意的踩出奔跑着远去的动静,“殿下!你快来看看皇兄!他吐血了!”
燕廣一瞬茫然,看着原地不动的陆婉芸和顺着陆婉芸的话张嘴唤太医的七弟,忽而不知该说什么。
这场戏,太假了些。
但‘戏’再假,也越不过皇后对自个儿儿子的关心。在陆婉芸折腾这么一会儿的光景,紧闭的房门就被缓缓打开一条缝,露出一抹明黄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