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发觉
燕鎏和刘荣在七皇子府遭了什么样的罪无人知晓，他们只知道刘荣自焚而死，燕鎏遣送离皇城再不能踏入一步，又如何牵扯得到陆婉芸和云墨骁的身上呢？
倒是舒窈，因着月份越发大了，情绪起伏波动也打了好些，跟前伺候的宫女太监好些都被打伤，甚至连脸上都红肿青紫。
“母后，珍晴妃那处有个宫人不堪折磨，向慎刑司告发后怕被珍晴妃捉回去，触柱身亡了。”
燕廣拖着‘病弱’的身子来到皇后跟前时还带着他的准三皇子妃，二人面色如出一辙的苍白，从某种角度来说当真极为登对。
而皇后听罢燕廣的话后并未言语，只欲言又止的瞧着难得到她宫中用饭的燕皇。
燕皇却置若罔闻，面色平静的继续用膳，直到最后一口饭被他咽下后，才见他略微抬眸，瞧着燕廣和丁漾，“正是用饭的时候，你们就用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来打扰皇后？”
“这几日事情繁多，老三，你的母后也需要休息。”燕皇似乎极为爱重皇后，眼神温和的令人惊愕，“这等小事，让慎刑司看着办就是。”
这话看似体恤皇后，但实际却是未将那宫女的性命放在眼中。
宫中的那个不和人精似的？
得了燕皇这样一句话，如何不知道是要就此揭过，护着珍晴妃这位御前的红人？倒也是，毕竟人肚子里有着皇嗣，再是如何也得以皇嗣为重。
只是燕廣既然寻着这个机会过来，还带着一个等同于外人的丁漾，自然不会让事情如此简单的了结。
他略微拱手，道：“父皇，您身子才好些，儿臣本不该在此时提及这件事情，但事关重大，还请父皇原谅儿臣。”
说着，燕廣深深一拜，让燕皇不禁坐直了身子，盯着自己的嫡子。
“说吧。”
听得燕皇首肯，燕廣自然不再遮掩。他当即开口，道：“父皇，撞柱而亡的宫女临死之前，说珍晴妃腹中的孩子，兴许不是皇嗣。”
话毕，燕廣撩了衣袍带着丁漾跪下，不敢再出一言。
“放肆！”
燕皇盛怒，拍案而起，抬脚就想踹燕廣的肩膀。但见着他身形瘦弱、面容发白，到底记起自己这个中宫嫡子是个病秧子，终归歇了踹他的心思。
只是其脸色极为难看，仿佛要将说出这句话的燕廣杀之后快。
“燕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廣一拜，道：“父皇，儿臣知晓此事重大，绝不敢妄言！”
燕皇眯眼，盯着燕廣看了许久，拂袖离开。
待其一脚踏出皇后宫门后，皇后才迫不及待的将燕廣扶起，略有责怪：“今日你冲动了，这还不该你来说。”
“母后，今日又到十五了。”
燕廣的声音很轻，却让皇后身子微僵。
初一、十五，合该是皇帝宿在皇后这处的日子。若燕廣不说此事，就绝不会有别的是事情来将燕皇‘请走’。
他是皇后用心带大的，自然知晓皇后心中的不甘愿和厌恶。
皇后看了他许久，道：“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来，母后已经习惯了。”
燕廣垂眸不语，丁漾则轻轻的握紧皇后的手以示宽慰。
“如今不同了。”
燕廣忽而抬头，眼中有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明亮。
话中之意为何，几人心知肚明。
消息传到舒窈宫中之时已是傍晚，纵然在燕皇的授意下宫人不敢多嘴多舌生怕惹事上身，可总有几个要钱不要命的给舒窈送消息。
“贱婢！”她摔了好几个昂贵精致的花瓶，气得浑身颤抖，“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亏待了你们不成！”
跪伏一地的宫女大气儿不敢出，僵硬的和石雕似的。
可饶是如此，还是没躲过那些飞溅的碎片划伤自己的露出来的肌肤和脸蛋。血痕四布，不多时就多出好些染血的碎片。
“娘娘，皇上过会儿怕是回过来，您不若先去躺着？”伺候舒窈的贴身宫女轻声开口，她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但和其他宫女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此处狼藉，得防着伤着您和太子殿下。”
她说的话让舒窈面色稍缓，施舍般的看她一眼，道：“还是你懂本宫的心思，行了，安排人打扫干净，皇上若来了，本宫不想看见、听见有人做不该做的事，说不该说的话，可明白？”
“娘娘放心，奴婢定会让她们闭紧嘴巴。”宫女应着，扶舒窈起身，“您怀着太子殿下，宫中眼热的恶毒女人多了去，指不定就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妒忌您，才收买咱们宫的宫人，做这样肮脏的事情。”
“办的漂亮些。”
舒窈越发满意，对这宫女的态度也越发温和。
宫女应声，扶着舒窈缓缓离去。
余下的婢子们见她和舒窈离开，才失了力道般的瘫软大半。但不多时就又快速起身，撑着手软脚软开始打扫。
她们固然可以攀咬告状，可无权无势也无证据，堂堂天子，凭什么相信她们这些奴婢？不就是珍晴妃娘娘心情不好脾气大了些？阖宫上下几个宫女没挨过打？
便是禀告天子，也只会换来更糟糕的后果。
指不定就是一卷草席送去乱葬岗，从此永远乖巧闭嘴。
“皇后娘娘，七皇子殿下和七皇子妃来了。”
陆婉芸和云墨骁是卡着晚膳后一炷香的时间入宫，因着珍晴妃的事情让燕皇心思不宁，便又寻了云墨骁入宫替他排忧解难。
至于陆婉芸——
‘夫君’入宫替父皇分忧解难，那她这个七皇子妃去看望看望待他们一贯宽厚的皇后娘娘，又有什么不对呢？
所以，在燕皇嘱咐完云墨骁之后，他去看望这么长时间以来被自己捧在手心的珍晴妃，而云墨骁则是与陆婉芸一道入了皇后宫中。
“不必多礼。”见二人要给自己行礼，皇后便连忙开口。她拉住陆婉芸的手，眼中有着愧疚心疼，“好孩子，燕鎏和刘如玥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已经没有大碍，夫人不必忧心。”陆婉芸笑着回应，“算是因祸得福，让我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