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刻意为之
陆婉芸回去后整整睡了一日才再度清醒,在馨雪、清月和承德三人的注视下又吃了些温热的清粥小菜后,才被准许下床走动。
毕竟她被云墨骁带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极为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给送走似的。再听闻其几日都不曾入口吃食,就更是担忧的不得了。
便是承德这个沉溺于兵书中的人,这段时日也顾不上自己的兴趣,只时时刻刻的翘首以盼,等着陆婉芸被带回来。
至于云墨骁——
他则是如一开始所言,给燕鎏送了好大的一份礼。
“所以,卿卿觉着那个西竹有问题?”云墨骁坐在她身侧,眼睛几乎是黏在陆婉芸的身上,生怕一个眨眼她就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陆婉芸点头,详细的说了那日的情况。
那日的晚膳,是她为了让院子中的人放心才每样都拨弄了一番,更是将好些菜品夹着扔进了花瓶里头。
而这些,西竹都是瞧见了的。
因为在陆婉芸将饭菜弄进花瓶后的回眸中,瞥见了西竹那一闪而过的衣袖。整个府邸里头只有西竹如此,除了她,绝不会再有第二人。
可西竹对此闭口不言,甚至还帮着她做伪证。
“我明白了。”云墨骁心中已有想法,不过却更在意陆婉芸心中所想。
他话锋一转,道:“我知晓此番是九皇子将你掳走,可刘妃已经停棺几日,再等些时候就要出殡,除非证据确凿,否则无法处置燕鎏。”
陆婉芸没觉着有什么,那日燕鎏在她面前露面之时,她就知道其一定有了万全之策。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这样的‘万全之法’。
刘妃的死
“是燕扬做的?”她想到之前云墨骁提过的燕扬生母是刘妃所害的事儿,很容易的就将凶手对号入座,“他不该这样匆忙,平白惹燕鎏怀疑。”
“确实不该。”云墨骁勾了勾唇,“当初燕扬母妃的死,是因为燕扬的龌龊心思,如今刘妃的死,同样也是。”
“刘妃发现他和舒窈的事儿了?”几乎是云墨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陆婉芸就找到了答案,“燕扬是杀人灭口。”
“当初他没本事保护自己的母妃,如今自然不会愿意让刘妃再伤害他母妃的替身。”云墨骁眼里有着嫌恶,“倒算是自乱阵脚。”
陆婉芸了然。
这样会说的话,她大抵猜到了云墨骁送给燕鎏的‘大礼’是什么东西了。有什么能比知道自己生母真正的死因这一份礼物,更为贵重呢?
就是不知道燕鎏能否承受住这样的打击。
毕竟,他可是十年如一日的推崇着他的‘五皇兄’。
“只要他们闹起来,左将军也能得偿所愿。”云墨骁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让陆婉芸眨了眨眼。
云墨骁话的意思,是燕鎏被逼得急了,会将左玉的事情捅出来?可五皇子的后院之事,燕鎏当真能知道?
便在这个时候,下人禀告:“殿下,皇子妃,左将军拜见。”
说曹操曹操到。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起身。
彼时的左将军瞧着比前几日还要苍老,额头、眼角的皱纹也加深好些,整个人和云墨骁最初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老了二十来岁。
看着他的头发从只有零星几根白发变成了花白,陆婉芸心中也不大是滋味。
她听云墨骁说过,左将军是当真一腔热血,为国为民。
“臣,见过七皇子,见过皇子妃。”
“将军不必多礼。”云墨骁上前见其扶起,眸中似有不忍,“将军此时过来,想必是已得到了答案。”
左将军没开口,只沉默的看着云墨骁。他眼睛赤红,满是血丝,看着有些狰狞可怖。半晌后,他吐出一口浊气,恨声回答:“是。”
“只要殿下能信守承诺,臣原听殿下吩咐,为殿下效力!”
铿锵有力的声音如铜锣敲响,震的人耳膜隐隐作痛。配合着左将军认真的面孔,却又让人觉着悲凉。
若非自己独女没了,左将军又何至于此?
听云墨骁提过,当初是燕扬大张旗鼓的追求左玉,引得一个将门虎女与父亲抗争,嫁入皇室。
若单单只是过得不好或者没了宠爱,左将军断然不至于这般,可燕扬那厮,竟是连活路都不肯给一条!
甚至左将军都不知晓左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
云墨骁和陆婉芸却是知道的,可他们无一人敢说。
是了,就是不敢。
“左将军放心。”云墨骁应着,神色肃穆,“左小姐的尸体,再过些时日兴许就能找到线索。”
“多谢殿下。”左将军诚恳道谢,他隐约知晓云墨骁夫妇知晓左玉的死因,可他们没有明说的打算,他便也压在心头,“殿下,若有眉目,定要及时告知左某。”
能坐到将军之位的或许会是莽夫、或许不会朝堂上的那些阴谋诡计,但脑子绝不会不清明。
譬如现在,左将军要的,就是为女儿报仇雪恨,找到女儿的尸首,进行安葬。
至于左玉被杀的缘由
在报仇面前,便显得没有那么重要的。只有仇人跟着下地狱,才是最好的结果!
“若左将军信的过我,不如近日多去九皇子府门前转转。”陆婉芸忽而开口,“当然,不能被旁人发现踪迹。”
左将军面色微凝,试探道:“皇子妃的意思是,九皇子或许知道内情?”
“五皇子和九皇子关系一向很好,或许五皇子府中的事情,他也了如指掌呢?”陆婉芸并未给出确切的答复,“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这话并非信口胡诌,而是云墨骁之前便说了燕扬和燕鎏会闹起来。既然闹起来,那气上头之时,难免一套话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不是吗?
岁不明白陆婉芸为何这般言辞,但左将军还是拱手应下,认真思索,“左某明白了,多谢皇子妃。”
语罢,他快速离开,更在之后直接按着陆婉芸话中的意思准备,新寻了好些人手,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燕鎏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