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B城接纳了好几个城市的流浪幸存者,这里的人口数量,比起其他地区的城市庇护所,要多出好几倍。
以前围绕在B城附近的那道铁丝网已经拆除,黄沙地里,幸存者正在如火如荼地忙碌着。
他们这些刚来B城不久的流浪幸存者,在这里没有居住的地方,便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在黄沙地里筑起一间简易的泥土房。
有一个遮阳挡风的地方。
但是也有很多比较懒惰的幸存者,他们身上穿着漆黑破烂的衣衫,就这么蹲在路边。
前方不远处,便是忙碌的建筑施工队。
向榆混迹在他们中间,打扮如出一辙,完全没有一点违和。
这处背阴的地儿,就只坐了她一个人,一边吃着手里的包子,向榆时不时低头。
咬着领口处露出的一截吸管,天气太热,这附近的流浪幸存者,身上的馊味儿时不时便传进鼻息里。
向榆正前方的小巷子里,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包子。
小女孩全身上下瘦的只剩下一层皮,薄薄的覆盖在骨骼上。
她双眼紧紧地盯着向榆,喉间滚动着,手脚并用地朝着向榆的方向爬去。
干涩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但她对于食物的渴望,还是驱使着她朝向榆靠近。
向榆将手里最后一口包子给塞进了嘴里,小女孩依然没有放弃。
吃完了包子,向榆背靠在泥墙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神四处看着。
小女孩爬到向榆身边,鼻子嗅着向榆刚才拿包子的那只手,她使劲的闻了闻。
一双眼睛渴望地看着向榆。
离得近了,向榆看着小女孩的面容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消瘦得太厉害。
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双眼无神,头发不知道沾了什么脏东西,全部都拧成一股一股的。
她瘦的连头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小女孩使劲嗅着向榆拿包子的那只手。
“饿……,”由于长期没有水喝,她的喉咙也坏掉了,那干涩的音节从嘴里发出,向榆勉强才听得清楚。
“饿…………,”她看着向榆的眼里带着祈求,就在她伸手要抓住向榆的衣角时。
向榆却突然间站起身,朝着巷道另一头走去。
而此时正在关注两人的其他流浪者幸存者,见向榆起身离开后也是收回了目光。
他们眼里有着淡淡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B城远比她想象当中的复杂多了,来到这里后,只能比以往更加低调。
身上穿着破烂的衣衫,皮肤黝黑,头发脏乱,在幸存者里穿梭着,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
向榆一路往B城庇护所靠近,穿过施工建筑群后,那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一堵高高的黑色围墙,材质全是矿石制作,向榆心里顿时痒痒,真想把这个城墙给撬了带走。
这得制造出多少好东西,果然是资本家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想要进去里面是不可能的了,但她的目的本身就不是这个,在高墙外随意找了个地方蹲下。
向榆便席地而坐背靠在城墙上,随处可见的雇佣军手里都拿着武器,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从身旁走过。
没一会儿就有两个流浪幸存者走到向榆身边,直接一屁股便坐在了向榆身旁不远处。
两人靠在墙上后,便闭眼休息起来,没一会儿那鼾声就此起彼伏地响起。
临近傍晚,坐在身旁的那些流浪幸存者已经醒来,他们伸手抠挠着身上的疤痕,有一些抠下来便直接塞进了嘴里。
一名带着孩子的妇女,也是扒开女儿的头发,在她的头上找着虱子,找到后也是立刻塞进嘴里咀嚼着。
小女孩安静地坐着,任由她摆弄。
整个白天他们没事做便都在睡觉,眼下到了傍晚他们便没有了睡意,到了饭点没有吃的。
他们双眼朝着四周看去,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长期没有洗澡的身体奇痒无比。
就算是坐在那里,每个人动作都非常统一的,时不时便在身上抠两下。
天渐渐黑下来后,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向榆便默默地从空间里拿出饭团。
小声地咀嚼着。
众人谁也不认识谁,都是自己找个地儿安静地待着。
没有谁会主动找人搭话,因为那会浪费口水。
巡逻的雇佣军也没有驱赶他们,只是后半夜的时候拿着手电筒在他们身上照了照。
向榆躺在沙地里,看着漆黑的夜空,嘴里含着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