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不是让她现在当场打开,否则对方也不必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了。
云苓将东西收回挎包里,应声道:“行,我正好回去,帮你送一趟。”
甄菡笑得热情:“那就谢谢您啦!”
她慢悠悠地回了一趟加强科,却并未走向师夷长的办公室,而是特地找护士借了卫生纸走入女厕所,闪身跳进系统空间。
为了防止某些未知的生化武器威胁,她特地来到全封闭的安全实验室打开,而且自身还有高级防护罩,可谓是万无一失。
系统没有提出危险警告,估计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如今这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同时未雨绸缪。
果不其然,空荡荡的铝制饭盒中只有一张字条。
——“师医生,我家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云苓苦思冥想,也没发现这句话有什么稀奇。
如果从情报传递的角度来分析,顶多是象征任务的许可或完成,而“婚事”又能代表什么任务呢?
她认为甄菡不会是单纯为了让她故意看到这句话才多费周折。
如果无关敌特情报,难不成还能是看她和师医生这几日交谈频繁,所以借此来警告她?
思及此处,云苓不禁笑了,但凡是正常人,怎么可能是出于这种目的呢?同时也在心底自嘲,能想到这种思路,也是她过于天马行空了。
话归正题,她再胡思乱想都不如直接上科技的力量。
检测仪一扫,纸上除了墨水成分以外,还有亚硝酸钠和淀粉。
云苓灵光一闪,这不就是米汤显影?
她从化学药品柜里拿出碘化钾和酒石酸,混合两种溶液制成显影剂,用笔刷涂抹,隐形的字迹逐渐显露。
云苓的目光顿时凝重,眉头紧缩,纸上一切皆印证了她的猜想并非空中楼阁。
尽管那份盒饭最后检测并无不妥,可这不过是敌方提前的警惕性测试罢了。
此事已经不是她一人能解决,云苓闪身离开系统空间,将纸条递给站在实验室门外的岳鸿进。
“这是甄护士让我转交给师医生的,但她当时的态度明显暗示我来打开,而上面的内容也印证了这一点。”
岳鸿进捏住纸条,死死印在纸上两道折痕,脸色沉如墨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能查出来云苓的底细,可见敌人背后的那条大鱼身居高位,发隐擿伏。
虽然这件事的根本隐患不是他这个级别能消灭的,但如今敌人都隐藏到了军医院,近在咫尺,他们还在调查中,怎能不算做是一种失职呢?
他心中羞愧难当,自从被派来云苓身边肩负保护职责,近两次都是被保护者提前察觉,毫无他的用武之地,他又有什么脸面跟凌主任述职?
“云同志,对不起。”岳鸿进脸涨得通红,压根不敢抬起头看她,“等回京之后,我会跟凌主任汇报这段时间我的工作不周,任凭组织调查处罚。”
云苓没好意思说,其实无论谁来,说不定都是这个结果。
危险没冒头之前,谁会察觉到呢?
她不过也是占了系统预警的功劳,甚至怀疑先前那份毫无必要暴露的盒饭也是甄护士故意而为之。
如今内忧外患,风浪越大鱼越贵,也只有趁此时机,将隐藏深处的大鱼一网打尽才能肃清山河。
“请罪这话先不论,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顺着甄菡给出的线索往下查吗?”云苓同时也帮助分析,“她拨乱反正的理由我们尚未可知,但想要验证真假却很容易。”
“她说第一次在火车上下手是为了迷惑我们,声东击西,让我方将保护重点集中在付桢老师上,而第二次才是终极目的。”
“我猜想,那个盒饭是她表示诚意的见面礼,原本里面应该是有毒的。”
但云苓也真诚表示:“不过这也都是没有事实根据的猜测,她靠近我这个任务目标,未必没有温水煮青蛙之意,所以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岳鸿进点头:“我清楚,这件事我会让我们的人接手。云同志,为了自身安全,以后可千万别贸然接近她。”
云苓笑着反驳:“这事儿可不是我能做主的,难道以后出行你们还能围着我严防死守?只要有落单的时候,就是她靠近的机会。”
防是防不住的,难道她进女厕所也要被人看着?云苓想想就难以接受。
“我还是那个观点——引蛇出洞,主动出击,转守为攻,才能更迅速的解决危险。”
岳鸿进否决的关键本质上是人力的匮乏。
此行西南,派到云苓身边的直系安保人员,算上他也不过五个。而地属部门的人,现在他又不敢信任,鬼知道对方信息网扩散到多广?
其实云苓冷静下来,内心已经不慌了,将她身上的防护BUFF叠满,就算是原子弹对着她轰,都能保证毫发无伤、安然无恙。
“如果你自己都没有主意,还不如听我的。”云苓抱胸倚靠在门边,轻松的态度毫无忌惮之心,仿若被盯上的不是她似的。
岳鸿进沉默片刻,终出声询问:“你有什么想法?”
“对方想弄死我,本质上是我活下来能创造更多价值,但我觉得,死可太容易了,他们要是知道能让我反叛,真心诚意地替他们做事,八成就不会让我轻易死掉了。”
“甄菡想让我们救她,哪那么容易?她得好好陪我们把这出戏唱完才行。”
她轻飘飘的话传入耳中,岳鸿进率先反对:“不行,这样无异于你深入虎穴!”
云苓抬眼睨他一眼:“你现在就算能顺着甄菡这条线往上查,又能查到哪?最后能保证幕后黑手浮出水面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有权查阅云苓档案的人,必定权重秩卑,若任由其发展下去,恐危国之远矣。
“我建议你用密文的方式给凌里传个信儿,这可不是你能做主的了。”云苓打着哈欠,眼角沁出泪花,“对了,这张纸表面那句话,你给我重新描一份儿,做戏得做全套。”
她估计啊,这趟旅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