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一眨眼便猜到了:“秦厉?”
“嗯呐!”钱莉双手捂着嘴笑嘻嘻,“我觉得她好事将成哦!”
但云苓可不这么觉得,屠思梓心事太重,从前背的包袱还没能甩干净,未必有勇气接受对方的爱意。
这时候,突如其来的示好,于她而言,反而可能是一种沉重。
不过,事在人为,秦厉要是真下定决心,烈女怕郎缠,这姻缘绳也未必就挂不上那棵月老树。
另一边,屠思梓脸颊绯红,死死抿住嘴唇,又羞涩又心慌。
秦厉见她久久未回应,面色苍白无力,却还是勾起笑意,不想给她施加任何压力,可话语间也难掩苦涩。
“没关系,不同意也没啥!你要上大学了,肯定能遇见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以后的日子很长,只要他对你一心一意的好,那就比我强多了。”
他想到什么就说出什么,而他也确实认为,现在的自己会配不上以后的她了。
大学生啊……放到村子里任何一人身上都是光宗耀祖,祖坟冒青烟的天大喜事。
他也没想过屠思梓会考不上,因为希望她永远奔赴的是光明灿烂的未来。考上大学,既是她梦寐以求,那也是他心中所期盼的。
屠思梓连忙摇头,轻声细语地解释:“我……我没觉得别人比你好。”
秦厉闻言,忽觉峰回路转,语气急促,磕磕绊绊地问:“那、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屠思梓觉得自己这样很坏,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就是吊着人家嘛?
但她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她对秦厉的感觉算不算喜欢,但确实有好感,可对恋爱和婚姻的恐惧远远胜过这点春心萌动。
秦厉却觉得这样已是好结果,他不想人家果断拒绝,只要犹豫不决,就还有磨合的时间。
“没关系,你不知道还可以慢慢考虑,我一直都在,也一直会等你。”说完他又觉得,这样是不是会给人带来负担,便加了句,“无论如何,最终都以你的感觉为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全盘接受。”
他秦厉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看上屠思梓是没错,但人家若是铁了心拒绝,最后也不会死缠烂打。
屠思梓脸颊的红晕蔓延至耳廓,低着头闷闷地应了声。
等她回来时,几双眼睛齐齐盯住她。
钱莉更甚,有些贼兮兮地凑到跟前,“怎么样啊?”
屠思梓咬住下唇,眼神飘忽,故作不知:“什么怎么样?”
“就你俩谈的咋样啊?成没成?”钱莉撞撞对方的肩膀,就差怼到她眼前问了。
“我也不知道成没成,没答应,但也没反对……”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不地道了,于是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跟蚊子嗡鸣声差不多响。
“啊……”这显示是大失所望。
钱莉撅撅嘴,掏出一块钱甩给云苓,“算我输了。”
云苓丝毫不客气地收下,微微扬眉,眸中多了几分戏谑。
“你们拿我的事打赌!”屠思梓羞红了脸,直接背过身,仿佛头顶直冒热气。
钱莉伸出手臂搭她肩上,一副姐俩好的模样:“这不是太好奇了嘛!话说,我还以为你们俩这事儿就是水到渠成了。”
只见她摇摇头,瓮声瓮气:“他、他说……让我安心读书,以后会找机会去京城看我。还说,缺什么都找他,但我没答应。”
“那可不行,你缺啥了不还有我们嘛!”钱莉拍拍胸脯,在场几个女生,身家都算殷实,就算是屠思梓,也能自立更生。
“他秦厉还没成你对象呢!他给你东西,名不正言不顺。”
屠思梓倒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习惯拒绝别人的善意。即便是朋友之间相处,也是送一分还两分,从不亏欠。
“行啦,她脸都红了,你可别逗她了。”褚菘蓝看不下去了,直接把钱莉拉到灶台边让她帮忙烧火。
云苓见屠思梓的脸蛋确实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不禁轻笑出声。
苏暖有意转移话题:“你们今年真的不回家了?”
云苓倒了杯热水,点点头:“如果顺利的话,二月份就开学,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便不回去了。等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再彻底回去也不迟。”
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对这片土地,起初心怀抱负,也曾倾注心血,但实际上人事的失望总是更多。
钱莉和褚菘蓝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边烤火边边把地瓜扔进去,也跟着说:
“我爸妈那边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觉得路上太遭罪了,不让我多走一趟。”
“我叔不太管我回不回去,但来回两趟路费也不便宜,到时候再回去也一样。”
苏暖兴致高涨:“那咱们可以一起过年!”
云苓看了她两眼:“你不在家?
“我可以说服装厂加班嘛!反正我在家过年,活儿就都是我干了,大过节的,我可不想累得要死。”
见她这淡定的说辞,也不知是用了多少次这个借口,如此熟练。
“那行,到时候你就直接早上假装上班,直接来我们这儿就行了。”
苏暖却摇头:“不行,我还真得去趟县里,总不能到你家吃饭空手登门吧?”
云苓也没跟她客套,毕竟过节就是要热热闹闹,大家各凑一点,才有团团圆圆的气氛。
说起来过年的物资,她清点了下系统空间产出的各样农产品,又趁机兑换掉一批存货,只留下约半年的余量作为“流动资产”。
若是想吃好喝好,酒足饭饱,光是方才杀猪分得的那些肉可不够。
她忽然灵光一闪,眼睛发亮,建议道:“不如我们涮锅子吧!”
钱莉第一个举双手赞同:“东来顺那种?我同意,好久没吃也馋了。”
苏暖上辈子吃过一次,那肉一涮,真叫嫩,如今也不禁回味起来。
暂时吃不到,还不能吃个家常版?
屠思梓和褚菘蓝对吃食没意见,自然也同意了。
但唯一一件事是……
褚菘蓝问:“铜锅上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