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怎么调查她都没有出过之前的那个小村子。
顶多是好奇她这一身的本领是如何来的。
有个读书的相公,自己再天资聪颖一些,看书自己学会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皇上,在其位,谋其政,您觉得在偏远的乡村,我有这样的才能是不可能呢,但是大隐隐于市,能人意识多的是,他们只是不愿意像我这样张扬,我也可以低调的做个商人,但是,我夫君心怀抱负,我想成为他的后盾,难不成天资聪颖还是错了?我相公那么聪明,教出来一个会做生意的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唐绾绾反问着皇上,皇上看她这夸夸其谈的在自夸笑了一声。
她和琼华,真的好像。
以前琼华也是热情活泼,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
可如今在琼华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笑容。
皇上有些痛心,也有些自责,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放他们一马。
“皇上,我只是想和我的相公长相厮守而已,还请皇上成全。”唐绾绾再次对着皇上跪拜,这次是真的诚诚恳恳。
唐绾绾说这话的时候满满的幸福。
她愿意为了自己的这个小家努力,也想凭自己的努力
好好的帮顾靖川一把。
皇上目光认真又深沉的盯着唐绾绾,觉得这女人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既来之,则安之,皇上,不必担心我是敌国细作,公主的血肉在我膝下抚养,我相公日后也要在朝为官,我又没有任何通敌叛国之心,皇上又何必担忧。”唐绾绾说的格外诚恳。
连皇上都说不出半句反驳的理由。
没有理由的猜忌,谁能证明自己呢?又拿什么能证明自己呢?
皇上良久的沉默。
唐绾绾也不着急,就在那默默的等着皇上想明白。
上位者的猜忌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想让皇帝彻底对她放弃猜忌,也非三言两语能做到。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门外的徐公公紧张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怎么突然就没声了呢?
该不会是皇上一怒之下就把农工人给杀了吧?
这女人怎么没求救,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走吧。”皇帝挥了挥手。
唐绾绾有些得寸进尺,却又不得不开口,“希望皇上放过那两个孩子。”
皇上有些伤心,更有些觉得刺痛。
寿宴才短短过了两日,他和农工人的关系就已经变得这么剑拔弩张。
他
也不想,只是身在皇位,不得不考虑许多。
“在你眼里,朕就是那么不近人情?”
“皇上,我是说从此以后,那两个孩子就只是我的孩子和公主没有半点关系,这件事情咱们就算是翻篇儿了。”
“你在和朕谈条件?”皇上眼底闪过了一丝薄怒。
这女人太大胆了,过于得寸进尺。
“难道不能吗?皇上连忠诚之士都容不下吗?”
皇上突然觉得有些气馁。
这些天经历这么多事情,他也有些累了。
他坐在皇位上,疲惫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唐绾绾顿了一下,“多谢皇上。”
她从御书房走了出来,看着外面天色已黑,突然觉得心情有些不好。
在皇宫生活真是好累呀。
皇权之下,一个人的喜怒就能决定你的死活。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和皇上打交道,再有一个不慎,那就是株连九族。
她平安无事的走出御书房,徐公公的脸色并不太好,他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让唐绾绾逃脱了。
他跟在唐绾绾的身后,好奇这女人是如何用花言巧语让皇上息怒。
更实在不解这女人为什么没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
唐绾绾从旁边的侧
卧接回来了顾明阳和顾明月。
两个孩子什么都没说,乖乖巧巧的跟在唐绾绾的身后。
快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唐绾绾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徐公公那张灰白的脸,只觉得可笑。
唐绾绾微微扬了扬下巴,却并没有张扬胜利者的骄傲,让徐公公有些心慌。
她道,“徐公公,我有一份大礼想送给你。”
“唐娘子,你我关系不至于好到让你给我送礼。”徐公公的声音明显疏离,心里也跟着跳了两下,明显情绪不佳。
“想必你会喜欢的。”唐绾绾从袖口中掏出来一份自己精心保存了许久的文件,塞到了徐公公的手中,“上面有指纹和签字,想必徐公公那么了解心疼的妹妹,不会不认识妹妹的笔记吧。”
徐公公下意识的翻看了一眼。
在看到是个卖身契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有些害怕和紧张,看了一眼纸上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字迹,下意识的就把那张纸握成了一团,不可思议的说道,“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真假你自己去验证,我无从得知,你想要得到想要的答案,自己去找吧。”
唐绾绾落落大方的从徐公公的面前走了。
徐公公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唐绾绾的背影若有所思。
袖口中藏着的那张纸就像是发着烫一样,让他觉得浑身燥热不安,心绪难宁。
直到唐绾绾出了宫,徐公公回到自己的寝殿。
看着纸张上单玉之的名字,整个人愣住了。
那是他妹妹的字体。
他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他绝不会认错。
想他寒窗苦读数十年,一直自诩对妹妹不错,甚至愿意为了妹妹掏心掏肺,付出生命。
在他们最苦最初沦为乞丐的时候,他都未曾想过抛弃妹妹。
逃荒的时候,那么多人卖掉家中的女儿只为求个生路。
他无论多艰难都把妹妹带在身边,哪怕自己饿肚子,向人乞讨跪地磕头,都不曾缺过单玉之一口吃的。
可是……
单悠之仰天大笑,他竟然只卖了区区二两银子。
真是可笑啊。
二两银子啊。
他愤怒的把那个文件揉成了一团,砸到了一旁,可又有一些难受又捡了起来。
于是就在扔了和捡起来之间不断的反复。
最终,徐公公疯狂的笑了笑。
他这一辈子原来都只是个笑话。
二两银子,甚至连他眼前的小杯子都买不起。
一条贱命,原来这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