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宝道;“小人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小人出来时,有一些闯贼兵马逃回京城,说是李自成败了,在后面收拢溃兵,一两天就要回来了。如今已经过了一天,没准闯贼已经入城了。”
李建安又问;“李自成与吴三桂战况如何,你仔细说来。”
曹德宝点了点头,笑道;“小人和那些逃回的流寇打听过,说是流寇战败,是因为贼虏多尔衮入关了!”
众将官大惊失色,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天巨变!
李建安脸色阴沉;“你详细说来。”
曹德宝继续说道;“早在年前,闯贼率部围攻北京,当时先帝爷就曾命吴三桂率部南下,解京师之危。”
“奈何吴三桂故意拖延,以致北京城破,先帝爷殉国。”
“闯贼听说吴三桂已经带兵赶到三屯营,于是派了唐通去招降。”
“吴三桂原本已答应投降闯贼,后来不知为何又闹掰了。”
“闯贼让旗下大将左金王贺锦率领两万精兵,企图绕道抢夺山海关,断绝吴三桂后路。”
“吴三桂得到消息,杀了个回马枪,抢先回到山海关,就此盘踞下来。”
“闯贼见偷袭不成,于是提兵六万,带上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前去逼降。”
“因为是逼降,闯贼兵马赶路并不快,路上又与吴三桂书信往来,威逼利诱,总是不能得逞。”
“闯贼带领兵马赶到山海关,已经是正月初十。”
“山海关奇峰险峻、墙高城坚,李自成害怕强攻伤亡惨重,只好又劝降。”
“他想等到吴三桂粮草耗尽,不战而屈人之兵。”
“吴三桂虚与委蛇,派遣副将郭云龙出关,去联络虏酋多尔衮。”
“虏酋多尔衮得到消息,带领十万铁骑,星夜兼程,赶赴山海关。”
“闯贼见吴三桂不肯投降,便派人回来,请丞相牛金星派去援兵和粮草。”
“牛金星回信说,京城这边局势不稳,无法派去援兵和粮草,请求闯贼那边速战速决。”
“闯贼无奈,决意强攻山海关。”
“山海关墙高城坚,闯贼率众攻打了几天,伤亡惨重,却未能攻克。”
“吴三桂那边伤亡也不少,有些支撑不住了。”
“正月十九,闯军进攻西罗城,与吴三桂在一片石大战。”
“原本闯贼已经占据上风,吴三桂渐渐不支。就在这时,虏酋多尔衮率领几万鞑子忽然从右翼杀出。原来吴三桂早已经投靠多尔衮,偷偷放鞑子兵入关了。”
啪——
李建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放屁!吴三桂将军名门之后,满门忠义,怎么会投靠多尔衮?怎么会归顺鞑虏?你小子血口喷人,就不怕本王治你的重罪!”
曹德宝吓慌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建安道;“狗鞑子多次入关抢劫,对于边关各处已经是轻车熟路,想必多尔衮得知吴三桂正在剿灭流寇,所以要来浑水摸鱼。狗鞑子肯定是从边关缺口偷偷溜进来。吴三桂将军忙于应对闯贼,一时不察,有所疏忽在所难免。”
“对对对!”曹德宝急忙笑道;“王爷说的是!狗鞑子偷偷入关,赶巧碰到吴三桂在剿灭流寇。闯贼误以为鞑虏是吴三桂援兵,所以主动发起攻击。多尔衮被打蒙了,下令反击。闯贼不敌,被杀得人仰马翻,只好率领残部逃走了!”
李建安点点头,说道;“这样说来,倒是合情合理。”
众将官听了李建安和曹德宝的对话,不禁暗暗点头。
有一些心思机敏的人,却听出这对话当中的破绽。
刘清泽心想;“李建安救出吴三桂的家小,肯定是为了拉拢吴三桂。吴三桂投靠鞑子估计是真的,只是这话不能明说。不然吴三桂将来归顺新朝,名不正,言不顺。”
曹德宝见自己度过危机,非常高兴,向李建安笑道;“还是东王殿下英明神武,一语中的!小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殿下,小人还有一个重要情报,冒死奉献殿下!”
哈哈哈,李建安高兴笑了;“什么重要情报?”
曹德宝犹豫一下,笑道;“殿下,小人提供重要情报,立了大功,能免除死罪吧?”
李建安犹豫起来,看向弟。饶不饶你,还要司徒大人说了算。”
曹德宝叫嚷起来;“殿下!小人冤枉啊!司徒大人死了一个子弟,小人可是死了三个干儿子!账不能这样算啊,小人可是吃了大亏的!”
李建安一愣;“你还有三个干儿子?”
曹德宝笑道;“不敢欺瞒东王,小人有六个干儿子,如今只剩下一个了。”
司徒豹上前一步,向李建安拱手,说道;“殿下,家侄为国捐躯,是公干,并非私仇。曹德宝的生死,全凭殿下做主。”
李建安想了想,说道;“曹德宝,你先把情报说出来。若是情报重要,本王便扔下一枚铜钱。正面,你便生;背面,你便死。如何?”
曹德宝吓慌了,小眼睛乱转。他忽然叫嚷起来;“小人情报极为重要,便是一百条命也值得!王爷若不饶小人性命,小人宁死不说!”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来人啊,拉出去砍了!”
司徒雷和司徒谨答应一声,急忙上前。两个人拎起曹德宝,就往外拖拉。
曹德宝吓得尿了裤子,叫嚷起来;“别杀!别杀!我说!我说!”
李建安摆手;“回来!”
司徒雷父子又把曹德宝拉回来,扔在地上。
曹德宝瘫软在地,抬头看向李建安;“王爷,您可要说话算数,不能故意抛背面!”
李建安道;“本王总统天下兵马,当着众多将领,难道会骗你一个阉人?快说吧。”
曹德宝擦了擦泪水,这才说道;“殿下,闯贼兵败,已经派了亲信先期回到京城。他们已经在收拢财宝,只等闯贼收拢溃兵后回到京城,就要全部西逃了。”
众将官听言都是一惊。来势汹汹的闯贼,这就要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