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十一日前!这么说,孩子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正是。”顾绫雪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地球仪之制作,将以精准测绘为基础,细致刻画各大洲、海洋、河流、山川,乃至国家城池,皆按比例缩放,使之形神兼备。”

黄庭靖面露难色,叹道:“可吾等对中洲之外的六洲知之甚少,国家城池,山川河流,尚不甚明了……”

张良沉吟道:“吾以为,地球仪之制作,不在于一时之详尽,而在于启发探索精神。虽现仅知七大洲之名,然以此地球仪为起点,可激励学子们不断去探索、去学习、去填补那些空白。”

孔鲋露出赞同之色,笑道:“若能激发学子们的求知欲,倒也是一件美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个人就如何制作地球仪的大小、材料等问题热烈的探讨了起来。

“青铜质地坚硬,可长久保存,然其重,不利搬运。木材易于加工,可细致描绘,却易受潮变形。陶瓷质地坚硬,表面光滑,更易于绘制地图和标记,然其脆,须小心处理……”

“球体大小需适中,既不可过大,也不可过小,应比照人头略大,便于一手掌握。”

“至于绘制地图,可先在球体上划分经纬度,再根据地图资料,逐一描绘各大洲、国家、山川河流。”

“哦?经纬度?此概念吾等未曾听闻,此乃如何划分的?”

“纵向线条为经线,横向线条为纬线,环绕地球,我等可将地球仪表面划分为若干等份,每一份即为一度经纬度。”

“绘制完成后,吾等可设计机关底座,使之既能平滑转动,又可固定于某一位置,便于观察!”

……

讨论了一路,抵达帝都大学门口后,顾绫雪一锤定音,对三人说道:“那么,早先设计阶段便先以黏土雕刻塑形吧,麻烦诸位准备材料,待明日下朝,吾等在工程防御学院内集合,共同制作!”

“好!”三人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望着逐渐远去的三人,顾绫雪对车夫说道:“回府吧。”

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就朝顾府的方向驶去。

顾绫雪向上掀起菱格形的镂空窗扇,随着一阵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市井的喧嚣迎面扑来,顾绫雪下巴靠在交叠的手背趴在窗框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

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商铺,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从丝绸到陶器,从瓜果到各种手工艺品,应有尽有。

街道上的行人形形色色,有身着长袍、风度翩翩的文士,他们手持书卷,闲庭信步。有头戴斗笠、皮肤黝黑的农夫,他们背着刚从田间收获的新鲜蔬菜,步履匆匆。还有身披铠甲、英姿飒爽的士兵,神色庄严而又肃穆的巡逻着。

偶尔,还有几名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清脆悦耳。

在街道的一侧,杂技艺人们正在表演角抵戏,周围聚集了一群围观的群众,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另一边,一位卖艺人正在吹奏着悠扬的笛曲,笛声飘荡在空气中,与市井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顾绫雪甚至还看到一座儿童乐园,虽还未完全竣工,但滑梯、秋千等游乐设施已初见雏形。

乐园的一角,几个木匠正用锤子忙碌的敲击着,孩子们在好奇地围观,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不愧是我老祖宗!把六国的贵族、富商和其他有影响力的人,总计十二万户天下豪富全部都迁移到秦都咸阳。”

“真是热闹啊~”

顾绫雪的目光追随着这些画面,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安宁与满足。

如果四十八郡都能有这么热闹就更好了。

就在顾绫雪心中感慨的时候。

在继内史、北地、汉中等十三个郡后,削减徭役第十一天,南郡、南阳、衡山、淮阳、河内、东郡、砀郡、邯郸、巨鹿、恒山、太原、九原郡、云中、雁门十四个郡也陆陆续续收到了朝廷诏令,并在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将公告张贴在了集市、城门等人流密集的地方。

“秦始皇帝,以天下为公,以民为天,兹于始皇三十五年八月十九日,下旨减免半数长城力役,以宽民力,以养民生……此外,亦望各郡县广设学堂……”

“今有邯郸郡,于八月晦日接到诏令,特此公告周知,以示天下!”

邯郸郡内,随着令史的宣读,围观的百姓们开始躁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

那沉寂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难以置信。

那些长期被重负压弯了腰的百姓,此刻眼含泪光,脸上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集市的摊贩们暂停了买卖,城门口的行旅也驻足倾听,整个城市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目光和耳朵都聚焦在了那几张布告之上。

一些年迈的长者,激动得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公告的边缘,泪水无声地滑落。

“减免徭役了!十一日前!这么说,孩子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终于,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像是投进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这一刻,无论是在南郡的繁华市集,还是雁门边关的苍凉城门,欢呼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迅速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徭役者,优先征召的便是那些身体健康、年龄适中的成年男性。

虽然百姓们都知道,修筑长城是为了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侵袭,但被征召者往往需要远离家乡,忍受严寒酷暑、风雨雷电的侵袭,进行极为艰苦的重体力劳动。

这一干,便是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

许多徭役者因疾病、饥饿、劳累或事故而倒在了长城脚下。

他们的遗骨被掩埋在黄土之下,每当夜幕降临,长城下都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哭泣和叹息。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者,手持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向令史,微微躬身,忐忑而又期待地问道:“令史大人,吾等草民,闻朝廷有新诏,未知其详。敢问大人,此诏令减免者,是何意也?是减免一年力役,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