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不知道自己给别人的印象竟然这么差,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王妃!
在此刻之前,他以为只有自己嫌弃江琉璃的份,竟不知道,自己才是最被嫌弃的那个人。
“你家小姐是这么说我的?”
北辰齐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竟然透露的身份,慌慌张张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家小姐就是这么说我家王爷的?”
芍药忙着照顾江琉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北辰齐的口误。
她就算是再有想象力,也绝对想象不到已经残废了的齐王爷突然能站了起来。
当然,更不会想得到最不待见王妃的人大半夜竟然自己走到了鸟不生蛋的长信宫。
“还用得着我家小姐说吗?就算她不说,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谁的眼睛不是雪亮的!”
或许还是顾忌齐小五的身份,芍药的嘴里念念叨叨,北辰齐虽然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可是不用想也能猜得到,那绝对就是咒骂王爷的话。
“总之,服侍在这样的主子身边,你自己也要当心点!省得被卖了还不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看到北辰齐震惊得一动不动的模样,芍药只当他是一个老实人,压根就不相信王爷是这样的人。
北辰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下,还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
再多的话,也只能生生咽下,仿佛这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是,我会——当心的!”
不管江琉璃究竟为何会答应替嫁到齐王府,也不管江琉璃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容貌,眼下当务之急,是给江琉璃治病!
“其实,齐王爷也并非像你说的那般冷血无情,蛮不讲理!”
“哼!若不是托他的福,我家小姐会这么半死不活的吗?”
芍药一听到齐小五替齐王爷说话,气不打一处出。
“要不,我去和齐王爷求求情,说不定,他知道你家小姐病得那么严重,说不定,就会给你家小姐请大夫了!”
芍药擦拭小姐的手突然僵住,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芒。
“真的?”
她擦拭了这么老半天,小姐的体温还是居高不下。
若是能请到大夫,那真是再好不过!
“我——去试试!”
就算不为了江琉璃,为了自己的名声,似乎他也应该有所作为。
再说了,说不定江琉璃还真的能解开他身上的毒呢?
“小姐,你可要坚持住!小五替你去求王爷了!”
“王爷,你去哪儿了?让属下好找!”
北辰齐回到未央宫的时候,正巧碰到了着急的雪剑。
他就纳闷了,自己才一转身,王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里头太闷了,本王出去走走!你去请个大夫!”
“王爷,你哪儿不舒服?”
雪剑立即上下打量着王爷,莫非是王爷的伤还没好全,又犯病了?
“不是本王!”
北辰齐被雪剑打量得略显尴尬,自己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哪儿有这么娇弱。
“是长信宫!”
“长信宫?”
雪剑差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江琉璃那二十大板可是王爷亲自命令打的。
打的时候,王爷可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王爷居然说要请大夫?
“有问题吗?”
北辰齐轻装镇定,可是还是被打量得有一点心虚。
他不想承认自己后悔了,可是终归还是觉得,自己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下那么重的狠手,是有点过分了!
“本王只是不想背负克妻的罪名!”
“属下这就去!”
雪剑什么也没说,可是北辰齐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齐王爷什么时候还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了?
他若是在意的话,也不会任由坊间传他下身瘫痪,不但不能行走,还不能人道了!
“有人吗?”
一炷香的功夫后,寂静的长信宫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有!有!”
走到门口的芍药一看,大喜过望!
居然看到雪剑身边真的有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大夫!
那江小五果然靠谱,说到做到,真的把大夫给请来了。
小姐终于有救了!
“大夫,这边请!我家小姐今日挨了板子,擦了药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你快给她看看吧!”
“姑娘先别着急,先让老夫瞧瞧!”
大夫放下药箱,将一块白净的帕子扑在江琉璃的手腕上,这才将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搭了上去。
老大夫舒展地眉头慢慢蹙了起来,脸色也愈发凝重。
就连身后站着的雪剑也瞧出了不对劲!
“大夫,我家小姐她究竟怎么样了?”
大夫示意芍药安静,又仔细把了把,确认自己没有诊断错误,最后,才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都说高门大院后宅里的水是最深的,看来,一点儿也不假。
“大夫,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
别说芍药着急了,就连雪剑都沉不住气了。
不就是挨了二十大板吗?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这位姑娘她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毒!”
大夫虽然不知道江琉璃的身份,但是却是知道雪剑在王府中的地位。
有了雪剑的首肯,他也便壮着胆子实话实说。
大夫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掉进了平静无波的湖水里,顿时激起了一片浪!
“中毒?”
芍药和雪剑头一回这么有默契,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
在打板子之前,这江琉璃活蹦乱跳的,就像是一只母老虎一般,不但敢对付柳侧妃,还不怕死地要冲撞王爷,那儿有半点中毒的迹象了?
“这怎么能错呢?老夫行医大半辈子,中没中毒,怎么可能诊断不出来?”
听到雪剑质疑他引以为傲的专业,老大夫面色有那么一丝不悦。
“若是没中毒,这姑娘嘴唇的颜色应该是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可是你们自己好好瞧瞧,这嘴唇都变成什么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