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浑身血污,摇摇欲坠的司明兰忽然开口。
林鸳看向她,面无表情:“怎么,现在打算认罪了吗?”
“三师姐,不要!”
方雪连忙对林鸳道:
“西皇后,你可以对我用摄魂术,但我有一个要求。”
林鸳不疾不徐,淡淡地道:“你应该没有资格对我提要求。”
方雪看了旁边的郑圣谟一眼,对林鸳道:“我只求你不要留手,全力施展摄魂术,将我对三师姐、镇阳宗所有的记忆都抓出来。”
林鸳有些意外,看着她:“若如此,你会变成痴傻,再也无法修行,甚至还不如一个凡人。”
方雪躬身行礼:“我愿意,西皇后,请动手吧!”
郑圣谟脸色一变,连忙阻止:“西皇后,且慢,此事尚有不妥。”
若是让林鸳将方雪所有的记忆都挖出来,那他那晚企图强迫司明兰的事不就彻底曝光了?
对他这样德高望重的宗门前辈来说,名誉有时候比修为还重要,若是身败名裂,别说争夺掌门之位,怕是连忘忧峰峰主都不保了。
“郑峰主,有何不妥?”
林鸳姿态端庄,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
下方的弟子们也低声议论起来:
“郑长老这是做什么?”
“难道.方雪说他深夜去曦月峰“游玩”,竟是真的?”
“这个游玩,玩的到底是什么啊?”
“郑师伯慈眉善目,看着不像是这种人啊?”
周围议论纷纷,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朝自己投过来,郑圣谟面不改色,呵呵一笑:
“方雪毕竟是我镇阳宗的弟子,况且她也没有犯错,就这么交给西皇后随意处置,终是不妥,不如让我等细细盘问。”
林鸳轻笑一声:“郑峰主放心,我不会全力施展,只会摄取与司明兰有关的记忆,我来镇阳宗只是想查出杀害我孩子的凶杀,其他事我并无兴趣。”
郑圣谟还有些犹豫,林鸳道:“若各位峰主不放心,可守候在旁,若我出手过重,可立刻阻止我,如何?”
郑圣谟思索片刻,哈哈笑起来:“西皇后说笑了,我等怎会不相信你,请。”
林鸳点点头,再次走向方雪。
“三师姐”
方雪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艰难地侧头看向司明兰,眼中掉下泪来。
“小雪,没关系。”
司明兰忽然挪动脚步,走到方雪身旁,轻轻抱住她。
“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说完,转头看向林鸳:“我承.”
嗖!
倏地,一道赤色光芒从远处激射而来,冷镜冷哼一声:
“何方鼠辈?!”
他随手一挥,便将那道赤色光芒打散。
然而,那粉碎的点点光芒竟在空中组成了一段文字:
“武伊人在我手中,半个时辰内来棠山山顶,用司明兰来换,若司明兰有任何损伤,武伊人亦同,只可一个人来,否则,武伊人必死。”
霎时,整个剑冢峰都炸开了锅。
“公主被绑架了?!”
“怪不得她一直没现身!”
“卧槽谁干的啊?!”
“妈的牛逼!”
林鸳脸色一变,终于不复雍容端庄,掌中飞出一块青色石头,倏地粉碎,化作一团光幕。
这是追影石,两人同时佩戴,一方捏碎石头,就能看到另一方的影像。
那光幕中出现画面,顿时引来一片惊呼。
只见武伊人和蓝音被一座禁锢法阵困在一处,两人身上还捆着锁仙链,紧紧绑在一起,身体紧挨。
两人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此时武伊人正泪流满面地对蓝音说道:
“蓝哥,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忘了我。”
蓝音柔声道:“武师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武伊人眸中满是深情,竟主动蠕动身子,将红唇靠近了蓝音:
“蓝哥,你要了我吧,我不想带着遗憾死去。”
“武师妹,你不要这样。”
“蓝哥,要我”
“.”
惊呼声四起的剑冢峰霎时又变得安静,原本惊骇危急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无数双眼睛都定定地看着画面中不断向男人蠕动的公主殿下。
啪!
林鸳五指一捏,光幕粉碎,画面消失。
她的脸色铁青,优雅不再,急问道:
“棠山在何处?”
魏守元和石书宏对视一眼,石书宏道:“棠山在镇阳城外向西十余里。”
林鸳不再说话,抬手发出一道灵力,将司明兰包裹其中,脚下出现一条绸缎,就要往剑冢峰下飞去。
澹台明月身形一动,挡在她的面前:“西皇后,司明兰是我镇阳宗的弟子,你随意将她掳走,恐怕不妥吧?”
林鸳眼神冷了下来:“明月,我大皇儿已经死了,我的女儿绝不能再出事!”
澹台明月依然拦在她面前:“绑架武伊人的贼人来路不明,将司明兰送入贼人手中同样危险。”
林鸳手中倏地多了一把长剑,剑身蓝光闪耀,映出她脸上的寒霜:
“澹台明月,你我的恩怨,你随时可来与我算清,但今日谁要阻我,那就是与西皇朝,与飞仙阁为敌!”
哗!
镇阳宗弟子们哗然,其他五峰峰主也同样色变。
自从当年西皇宫内兄弟相残,血流成河,三皇子武正登基之后,二十年来,西皇后林鸳便深居简出,从未离开过西皇宫。
面对她出自飞仙阁的传言,也从来缄口不言。
没想到,今日为了武伊人,她竟当众承认了西皇朝与飞仙阁的关系。
飞仙峰是古往今来大能飞升之地,飞仙阁点评天下修士,地位超然。
不想却早已深入世俗,在背后掌控了西皇朝,与东修分庭抗礼。
从前有传言,却也做不得准,如今从西皇后嘴里亲口说出来,分量就截然不同了。
谁也想不到,七公主被绑架,却牵出了足以影响整个洪州大陆的隐秘。
郑圣谟、魏守元和石书宏三人连忙挡在林鸳和澹台明月中间,郑圣谟对林鸳道:
“西皇后莫急,司明兰毕竟是镇阳宗的弟子,不如由我们镇阳宗的人押她过去,我等悄悄跟在后面,定能保公主无恙!”
眼下时间紧迫,郑圣谟也说的在理,林鸳无暇再争辩,点点头道:
“镇阳宗派谁去?”
这时,几人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司明兰是我曦月峰的弟子,我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