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许惊蛰现在的肉身强度,根本下不得深渊。但是因为从深渊的罡风中得到了一丝契机,熔炼自身,与深渊喷发的罡风算是‘同类,罡风对他的排斥力自然没有那么强。
同辈之中,不拼科技,不拼古战技等,前五必然有许惊蛰的名字。
耳边金属的摩擦声不断,许惊蛰在快速的下坠,他有一种错觉,好似进入了时光隧道之中,没有时间,没有方向,脑海和眼里只有五颜六色不断变化的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惊蛰感觉身体一沉,顿住了。他以为自己落到了地面,低头一看,无尽的恐惧忽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就像是面对一头太古巨龙那般,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忍不住想要下跪。
他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不知道是否通向了地底深处,他漂浮在黑洞的上方,没有风,没有支撑,就这样静静的漂浮在空中。
抬头看去,同样是无尽的黑暗,根本没有五颜六色的光,不过,笼罩在心头的恐惧消失了。
难不成,只要低头看下去,就会被恐惧笼罩在心头?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许惊蛰再一次低头,果然,无边无尽的恐惧突兀的出现,内心焦躁不安,卑微的虫子见到巨龙那般,惶惶不可终日。
抬起头,一切又消失了。
许惊蛰抬动脚步,行走在黑洞的上方,脚步无声,当他走过黑洞的时候,身子一矮,落在了地面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许惊蛰心里想。四周很黑,地面触感很坚硬,不知道是不是黄岩石,环顾四周,清冷的令人发怵。
这就是深渊之下吗?一片漆黑,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枯寂,萧瑟。
“赵灵儿!”许惊蛰大喊,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足足过去五分钟,声音才消失,可是许惊蛰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不过,他忽然觉得皮肤一凉,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层水雾。
他伸手摸去,没错,是水,很凉很凉的水。黑暗逐渐散去了,或者说,黑暗是被浓密的雾气吞噬了,浓密的雾气像是一张贴地席卷而来的席子,占据了许惊蛰的视野中。
许惊蛰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大雾之外的景色。
雾气,哪哪都是雾气。
轻微的金属嘶鸣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围绕在他的躯体周围游走,如同活物,令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会移动的‘声音?
他肌体紧绷,全身能量都运转起来,静谧的大雾中,轰隆作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浓密的大雾中,有活着的生物?
处于高度戒备中,缓慢的向前探索,不知不觉间,离巨大的黑洞很远,此时他再回头看去,身后只有一片大雾,浓的像是粘稠的酒酿汤圆汁。
后脊发麻,眼皮不停的跳动,危险感萦绕在心头,他急忙回头走去,又忽然站住。依旧是大雾,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有大雾,没有东西可以指引他往哪个方向走,他好似迷失了在这片大雾中。看書菈
许惊蛰愣了一会儿,大口的呼吸,保持冷静。
“羿!请随我而战!”
许惊蛰忽然张口,右手向天,召唤葬神羿。
身后出现一点金光,想要炸开,它闪烁了几下,一下子熄灭了。光点消失在粘稠的大雾中,葬神召唤,失败了。
许惊蛰毛骨悚然,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一切好似都是禁止的,连葬神都召唤不出来,最强战力无法动用,很是不安。
“这里是一座牢笼吗?进入其中的人,只能被困死在这里?”许惊蛰心里问自己。
不敢继续向前,也不敢退后,许惊蛰只得选择待在原地,保持警戒。不知不觉间,许惊蛰好似睡了过去,又醒来,睡过去,又醒来,他好似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
睡着醒来,便是一夜过去...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脑子被冻住了,什么事情都无法思考,恍恍惚惚。
在许惊蛰的意识中,他只记得时间,应该被困在大雾中半年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击碎了许惊蛰周围虚无缥缈的寂静。马蹄声凝重沉闷,无形中带着一股压迫精神的威仪。许惊蛰起身,向右边看去,因为他感觉到,马蹄声是从那边传来的。
许久,许久,久到他的脖子都酸了。
他看见了一匹骏马的影子,在他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威武的骏马,宽阔的胸膛和宽厚的马背像是一堵城墙,它是纯黑色,长鬓飘摆,扬着脸盆大小的马蹄踏出白雾的时候,雾气缭绕在它的蹄下,如同踩着云雾而来。
它昂着高傲的头颅,马眼泛着黑色的光亮,仿佛是一位君王临世间。
马背上端坐着一个高大消瘦的人,他的全身笼罩在一个金色的斗篷中,垂下的帽檐遮掩住他的面容,隐约可见尖尖的下巴。
许惊蛰仔细的端详此人,才发现帽檐上好似有一缕纯银色藤蔓似的花纹,那应该是一个标记,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这种标记。
黑色的马背着男人,疾驰而来,速度极快,几乎是飘在空中,可马蹄哒哒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就在骏马即将撞上许惊蛰的那一刹那,马上的人忽然拉住了缰绳,黑色高大的马无声无息的刹住,可是马蹄声依旧在耳边响起,直到很久才消失。
许惊蛰抬头,看不见马背上的男人,可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应该在看着他。
两两无声,时间像是凝滞了。
一杆金色的长枪突然出现在马背上的人手中,枪尖光芒耀眼,像是镶嵌了一颗星辰,直直的刺向许惊蛰的胸膛。
许惊蛰想要反抗,这才发现可是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色的长枪穿透他的胸膛。
黑暗之中,一束孤独朦胧的光打在许惊蛰身上,他瘫软在地,觉得浑身酸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厚重的黑占据了一切。低下头,又看向自己的胸膛,完好无损,难不成,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近乎真实的梦吗?
想要站起身,胸口的骤然而来的撕裂感扩散全身,那个位置,是刚才金色长枪穿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