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摇摇头，眼神里笑意未消，但神色实在没精神，要死不活的。
她只是觉得……有朋友真好啊。
盛泽阳低眸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把人放到后座，又给她扣上安全带，退出一米远才算舒了口气。
“我告诉你，说带你回警局配合调查可是一点错都没有，宋家那边还没松口，你上次什么都没说，现在事情还在半空中悬着，说不清楚就拘留你！”
他凌冽的眼神闪烁几许，有点失去耐心，“行了，配合调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回警局！”
一声吆喝，各自上车。
云浅身边坐了个女警察，看起来年纪很小，路上都在好奇地打量她，直到觉得不太对劲，试着伸手往她额头上探了一下……
“盛队，她发烧了！”
“……”
盛泽阳瞥了眼后视镜，咬牙，这两口子真是爱给他找麻烦，没他妈一个消停的！
打个电话回队里。警车径直去了就近的医院。
急诊，办理住院。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中午，同事去买饭，盛泽阳等在病房门口抓耳挠腮，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拿出电话拨给某个讨人厌的男人、
“墨修衍，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老子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女人进医院了！自己来守着！”
什么破事儿！
正经事一件没办，浪费他时间！
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是慕楚弱弱的声音：“那个盛警官，我们墨总发烧了，现在刚睡，你要不……”
话还没说完，突然换了个沉沉的声音，“在哪儿？”
盛泽阳顿了一下，饶有兴致地嗤笑一声，然后把地址报过去。
有意思。
这俩人生病都得生个情侣的？
墨修衍发烧？
那身体素质强悍得跟头牛似的，怕不是昨天晚上跑到哪儿去做贼了吧？
另一头，墨修衍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慕楚，“去开车。”
“墨总……”慕楚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实在不知道这俩人在折腾什么，“你要不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看云小姐？”
男人转过来，拧眉看了他一眼，“去的是医院，难不成你觉得我要上天？”
“你……”
啊对，医院。
墨总也生病了来着，俩人一块儿休息也行。
——
到医院四十分钟，墨修衍刚走到病房楼层，盛泽阳正好推门从病房里出来。
“哟，挺快。”
男人没搭理他的调侃，脸色不是很好看，“人呢？”
“我还能给你吃了不成。”盛泽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指指身后的病房，“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了，反正现在说不了话，到时间取检查报告了，是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
“……”
看着男人冷锐的背影，盛泽阳一把拉住准备跟上去的慕楚，“你们老板这是大姨夫来了？还是生个病脑子烧傻了？”
慕楚偷瞄了一眼那边走远的老板，小声说：“说实话盛警官，我也不知道。”
感觉最近谁都不太正常。
他想到老板也是个病号，赶紧跟上去。
墨修衍取了报告，边看边去医生办公室，看到某一张报告单时脚步突然一顿，那双黑眸猛地一暗，沉甸甸的暗涌起伏不定。
“墨总，怎么了？”
他眉梢紧蹙，沉了口气道：“没事，去给云小姐买一份粥。”
“啊。”慕楚转身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那墨总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一并买点。”
“不必。”
墨修衍没再说什么，阔步去了医生办公室。
——
云浅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片白，低头，床上用品也是白的。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不太喜欢这种色调，显得……太干净了。
刚坐起来，病房门从外推开。
“云小姐你醒了？”
慕楚提着粥走进来，摆放在桌子上，“你现在发烧，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墨总说等退烧了……”
“他呢？”
云浅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白，眼神虚虚，仿佛随时都要碎了。
慕楚看得于心不忍，就是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趟家就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他无声叹了口气，笑着说：“墨总去给你取检查报告了。”
至于等会儿会不会过来，说不好。
云浅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粥，不知道是不是一晚都在消耗的原因，她竟然真的饿了。
一碗粥还没吃完，病房外的声音由远至近。
墨修衍和盛泽阳并肩走进来，差不多的身高，同样英俊帅气的脸，气质各不相同，却又莫名和谐。
几人的视线触及在一起，短暂的安静后慕楚先出声：“云小姐，墨总这不是来了嘛。”
“……”
“？？？”
他站起来，看不见身后云浅的表情，自顾自道：“云小姐刚才说想墨总了，我就说墨总一会儿到吧……哎呀盛警官，咱们先出去！”
盛泽阳一脸懵地被他推着往外走，“不是，我还有事儿找云浅，你松开！诶！”
“……”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谁都没动，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有一根弦逐渐紧绷。
墨修衍的眼睛仿佛黑色礁石，深深的、带着吸附一切的力量，云浅不知道怎么鼻子有点发酸，在理智崩盘以前淡淡开口：“劳烦墨总来看我，吃饭了吗？”
“没有。”
“……”
所以为什么不吃？
云浅手里的勺子顿了顿，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墨修衍注视了她几秒，脸还是很白，但精气神比昨天晚上稍微好些，他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下，慵懒随意，任谁看来都不像是已经分手的关系。
“不止没吃饭，我还在发烧，前女友刚走第一天就给我找麻烦，云小姐觉得我该不该生气？”
云浅拿着勺子随意在碗里戳着，看不见脸上是什么表情，好一会儿才听她小声咕噜，“我惹我自己的麻烦，也没让你这个前男友管我。”
呵。
还不太服气。
墨修衍绯红的舌尖从牙齿上扫过，倾身过去，看起来很不好惹，“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