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衍坐上车就接到席凛打来的电话,吊儿郎当的声音明显是来看好戏。
“听说你铁树花开得挺灿烂啊,怎么,是打算堕入红尘了?”
他没立刻回答,轻飘飘的眸光往前面扫了一眼,慕楚赶紧坐得笔直,目视前方的样子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嗯。”墨修衍捻了捻手指,回味着某一刻的触感。
“还不错。”
那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把什么东西给吓掉了。
席凛瞪着眼睛说了句“卧槽”,从地上爬起来才正色道:“你玩儿真的?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可是你表弟的未婚妻,往上数一代就有血缘关系了,你要对她动心,道德伦理那关可不好过。”
“太道德了玩儿起来有什么意思?”
“……”
墨修衍转头看着窗外,深深浅浅的眸子像漩涡一样令人沉溺其中,“再说,谁告诉你我动心了?”
“啧。”席凛听着这语气连连摇头,“到底是谁给我起的渣男外号?应该把这个名头做面锦旗摆在你公司大厅里,让过往的人都观摩一下,他们的老板是怎么玩弄女人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都和玩弄扯不上边。”
至少那个女人每次都享受其中,又谈什么谁占便宜?
墨修衍漫不经心地笑笑,弧度转瞬即逝,“等哪天和这小狐狸的捉迷藏游戏玩够了,我再让你们见识见识她的真身。”
“哟哟哟……还捉迷藏呢。”
席凛这通电话目的本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别回头遇上冲撞了不好。
谁承想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墨修衍二十八年都洁身自好,能让他逢场作戏的女人,也是不一般的。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慕楚听见他们挂电话瞬间脊背一凉,没等男人开口就率先解释,“墨总,席先生打您的电话打不通才找到我这里来,我……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就说回去给墨总取衣服。
怎么就全猜出来了?
墨修衍幽幽看了他一眼,“开你的车。”
“……是。”
慕楚松了口气,听着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不过刚刚墨总在电话里说的那叫什么话?真不上心,昨天晚上能因为找不到人就直接打个车杀过来么……
咳。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
云浅到公司就把这些事情抛到脑后,一窝蜂工作忙都忙不玩,哪里还有时间想风花雪月。
不过她发现一件事情。
墨修衍不在,这些人的工作激情更充足。
“浅姐你不知道……”一个新来没多久的设计师夏禾偷偷告诉她,“总裁在公司就是笑面虎,看起来温和,实际都没人敢正眼看他。”
“为什么?”
“气场太强啊!”
“……”
是么。
云浅想到那男人在床上如狼似虎的样子,很赞同的点点头,“是很强。”
没闲聊两句,安娜从市场部拿了调查表走过来,夏禾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出去后顺便带上门,安娜扫了一眼,啪的一声把文件夹扔在桌上。
“你好像很喜欢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么喜欢以后就给你带吧。看看,这些都是对手几家公司近一年的主打风格。”
她说完就抱起手臂靠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姿态宛如女王。
云浅不动声色地挑眉,伸手把文件夹拿起来。
“好啊。”
这是回答第一个问题。
安娜没有说话,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哗哗的翻页声。半晌,云浅合上文件夹,“安总监给我看这些,是想表达什么?让我抄版吗?”
“……你说什么?”
“我不认为过去的设计能代表什么,像你说的,Sunshe想要一炮打响就必须别出心裁,该做的是往前看,或者你能拿到他们最新季度的设计图么?”
新的东西才具有参考价值,那些已经摆在市面上的,实在是浪费时间。
安娜回神,冷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识好人心,我拿来让你借鉴还错了?”
借鉴?
还真存了这个心?
云浅嗤声,“安娜,你是在国外的公司借鉴习惯了是么?觉得别人家的东西偷来可以当成自己的用?”
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大牌抄袭事件,正好就是安娜所在的公司。
安娜的高傲有些挂不住,“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两遍,聋了就去挂耳科。”
云浅绕到办公桌后坐下,自上而下的目光带着不容违抗的锐利,“我只说一次,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在这里,不管谁抄袭我都能让她在行业内出名你信么?”
安娜想说不信,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女人直勾勾的眼神下竟然有些难以启口。
过了两秒,她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输了气势。
恼羞成怒地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云浅,你会后悔的!”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毯上发现闷闷的沙声,门开了又关,巨响仿佛连楼都跟着震了三震,安娜在用实际行动宣泄自己的不满。
云浅没受任何影响,转眼就把那个新人夏禾调来了自己的组。
讨论了一天的风格定向,她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
本想留在公司加个班,却接到了宋知景的电话。
约她在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
到的时候刚过二十分钟,宋知景和江婉已经喝完一杯咖啡,不高兴的情绪挂在脸上,尤其是江婉,感觉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
云浅面不改色地坐下,出于礼貌解释,“抱歉,开会时间拖延了一会儿。”
“没关系。”
宋知景充当着好人角色,笑容温柔,“小浅,我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还是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所以你跟我妈解释解释好吗?那次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看似解围说和,何尝又不是给她挖坑呢?
云浅唇角上扬又落下,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抬眸,“你们说的……是哪一次?”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母子俩的意料,江婉更是震惊地瞪着她,“这么说你还不止给我儿子戴一顶绿帽子?知景……你看到没有!就应该让你爷爷看看她这副不要脸的样子!”
“妈……爷爷现在常年住在国外,身体经不起长途折腾,您这不是为难他么?”
宋知景无奈,安抚母亲两下才转过头。
“小浅,别置气行吗?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快给妈解释。”
说是一个他还信,可要是多了,云浅那工作狂的性子怎么应付得过来?
云浅有些愣神,微微发红的眼眶泛着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浅?”
“嗯……?”
她下意识应声,松开咖啡杯的手关节都泛了白,抬头看着对面的母子,“不是伯母说亲眼看见么?我当然要问问自己都没见过的人是谁。”
“呵。”江婉胜券在握地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我没证据?既然这么不知死活,我就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