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砸死人

一路上陆续有赶集回来的人,挑担儿的挎篮子的,有的还买了粮食背在背上。

小长安顺着小路飞快跑着,狸花猫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一旦瞧见小娃娃跑偏,花花就用身体挡下,让她不至于掉进路旁沟里。

这时候沟里没水,只有夏季才能积攒点雨水,人们就是靠这些沟沟渠渠里的水灌溉庄稼与菜地。

“慢点儿。”吴氏都快追不上小家伙了,不得不叫一声:“等等婶子。”

长安只好停下等婶婶跟上来。

吴氏一把牵住长安的手,说:“你跑这么快,婶娘都追不上了。”

其实她是不好意思迈腿猛追,路上来往的都是附近村子或本村的人,若自己不管不顾狂跑,实在有碍观瞻。

长安拧着小眉头,抬头看看婶婶,心里急的不行。

她想找到叔叔,一刻都不想耽误。

“婶、婶婶,快、快走。”见婶婶依然不疾不徐,她有点心急。

吴氏叹口气,弯腰将小侄女抱起来,“好好,婶婶快点儿走。”说着,加快脚步。

一路上遇到几个熟识的村民,互相打了招呼,之后竟看到公公婆婆与小赵氏,还有小姑子宋玉凤与宋承业。

大嫂小赵氏怀里还抱着四岁的宋汐月,他们一家子有说有笑迎面走来,看到吴氏时,所有人瞬间息了声。

吴氏抱着长安朝公婆招呼一声:“爹,娘。”

公爹宋八齐从鼻子里哼一声,算作应答。

赵婆子则冷冷打量一眼三儿媳,问:“这时候准备去哪?”

吴氏不敢说长安要找叔叔,低声道:“去集上买点儿东西。”

“呦,看样子你家弄那木患子挣了不少钱啊?这就显摆起来了?”老赵氏阴阳怪气道:“不如教给你嫂子,让咱们也跟你发发财呗。”

吴氏没言语。

正在这时,长安忽然扯着婶婶衣领催促她走,因为女娃娃脑子里又听到小堂姐的声音:

【哼!穷酸鬼!看以后你们怎么猖狂!估计现在宋三顺的腿已经断了吧!哈哈哈!一家子一个是结巴,一个是瘸子,真真齐活了!】

“走!婶、婶婶走!”长安惊恐无比,一个劲催促婶婶快走,她要去找叔叔。

老赵氏见小长安如此,冷笑一声:“一点规矩都没有,看到祖父祖母与大伯娘都不知道喊一声,吴氏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此话一出,宋八齐就皱紧眉,朝小长安喝道:“长安!怎么不知道喊你祖母?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小姑宋玉凤趁机煽风点火:“爹您管她作甚,她这么目无长辈,还不是跟某些人学的。”

“玉凤!你说的什么话?”吴氏气急,怒道:“谁目无长辈了?”

“呦?这就狗急跳墙了?”十二岁的宋玉凤嘴皮子向来不饶人,“这么护着长安,是想巴结二嫂子吧?可惜二嫂子不知道,不然铁定给你寄回来一堆绫罗绸缎。”

说罢,她捂嘴笑起来。

吴氏被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面皮薄,鲜少跟人吵架,这会儿竟想不出词来怼回去。

长安忽然哭了,扯着婶婶叫:“找、找叔叔!不、不看坏人!”她要去找叔叔,不想跟这些人废话。

吴氏点头,抱着她轻拍一下,快步往前走。

宋玉凤见三嫂子走了,得意一笑。

忽然,两只老鸦从头顶飞过,不偏不倚落了一泡屎在她头顶。

宋玉凤觉察头顶有异样,用手一摸,竟一手的黑白污物。

“啊”她尖叫一声,下意识将手上鸟屎抹在宋汐月身上。

宋汐月被她娘抱在怀里,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直到祖母从路边抓一把枯草替她揩去肩头鸟屎,她才晓得小姑姑竟将手上的鸟屎抹在自己身上。

她这个气啊,当即怒吼起来。

自己这个小姑姑一直很自私,上辈子就为了一己之私害她,这会儿又来,宋汐月恨不得一脚踹她脸上。

老赵氏见小孙女生气,好声好气哄道:“汐月安儿别恼,你小姑姑也是一时情急,等回家祖母就给你煮个鸡蛋吃,不给你姑姑。”

宋汐月哼一声,搂着亲娘脖子不言语。

一家人浩浩荡荡回村去了,而吴氏抱着小长安已经走到一个岔路口。

一边去往集市,一边是通往赵家村的小路。

长安一指赵家村那边:“叔叔!”

其实她没去过赵家村,但直觉让她必须往那边走。

吴氏犹豫一下,还是走向赵家村。

花花在前面奔跑,很快拐进一条小道,直往后山而去,长安也催促婶婶紧跟花花身后。

正在这时,有个人从山林里飞奔出来,后头有两三人正在追赶。

长安霎时睁大眼睛,因为她认出跑过来的正是叔叔。

她刚要叫喊,就见叔叔像被什么绊倒,重重跌趴在地上。

追赶的三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斧子等物,直接冲到跌倒的人旁边,举着手里棍子扁担就要打下去。

“住手!”吴氏也看见了,惊叫一声,抱着长安跑过去。

快到跟前才发觉,自己还抱着小侄女。

放下长安,吴氏立刻从地上摸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朝那些人砸去。

啪叽!

“哎哟!”

石头不偏不倚砸中一个人脑袋,顿时将他砸晕倒地。

剩下两人见状都大吃一惊,下意识后退几步,警惕看向来人。

宋三顺趁此机会从地上爬起来,与妻子站在一处,握紧手里砍菜刀与两人对峙。

吴氏瞧一眼丈夫,见他满脸鲜血,焦急问:“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他们为何追打你?”

宋三顺当然知道他们为啥打自己,但却不知赵家人胆子如此之大,竟想对自己下死手。

可现在不是回答问题的时候,宋三顺让妻子退后:“带长安先走,我押后。”

三个人他打不过,但眼下只剩两个,自己拼死之下也能一搏。

剩下两人正是宋继祖与表弟赵全,他俩见来人是吴氏,不由松口气。

但躺地下的好似不大好,脑袋被砸破,血哗哗流了满头满脸。

“贱人!你砸死人了,等着去偿命吧!”宋继祖阴恻恻冷笑,手握扁担步步紧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