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死别

青芜从人身影上转回视线,娇喝“驾!”,马儿在人催促下跑的更快。

青芜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是个自私又贪生怕死的人,不过陪没品男人睡一觉的事,自己又不是贞洁烈女,就当宠幸一男人了好了,何苦让人陷入危险!虽如此想,手里的马鞭却甩的更频繁!

储鸿信见有两人漏网,剑花如闪电,快速杀掉两人,重伤几人,掉转马头追赶前面两人。

因流血过多一直在旁没有出手的耶律灏,从怀中拿出缴下来的袖箭,勾唇,驾马跟在人身后,先瞄准人右臂扣动扳手,看到箭扎进男人肩膀,让人拿剑的手垂下,露出戏耍猎物般的邪笑。

但男人却像是无痛觉般,挥出一剑,让一人瞬间尸首分离。

耶律灏阴狠又抬起袖箭,这次瞄准人左后心,“可惜只有最后一箭了,去死吧!”随着话落,短箭精准扎进男人左胸,然人也一剑刺死另一人。

接着就见人调转马头,眉目沉静的盯视自己,耶律灏视线下移到被短箭穿透的胸口,眼神犀利几分,真是没想到!吩咐属下道:“杀了他!”

剩下七人立即围攻马上之人,只见男子手中剑被初出的朝阳映射的光华流转,带的整个人如笼罩在光影里,配上雌雄莫辨的脸犹如神佛降世,然随着一个个人倒下,手中剑、身上衣都染成红色又如爬出魔域前来血洗的罗刹。

耶律灏见还剩两人,马上人却越战越勇,目露阴狠,一声吼“驾!”加入围攻。

本就少了生机、受了内伤,现又身中两剑,更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能勉力支撑到现在全靠一丝信念,在刺中一人要害时,身上又多了一刀。

就在这空隙耶律灏出声,“你们继续追人,我来对付他!”说完,大刀砍向人右臂。

储鸿信快速换左手拿剑挡住攻势,身上血流的更快,耶律灏也没好的哪里去,本就随意包扎的伤口,此时像张开的嘴吐出血来。使出的力大打折扣。

两人从马上打到地上,誓要看到对方先死,耶律灏露出阴险的笑,刺激道:“那女人,必在我身下承欢了!”果然看人吐血,就要得意的笑身上又多一剑。

“你做梦!”男人溅了血的脸颊显出狠戾来。

这时晴空下竟开始飘起雪来,两人又跌跌撞撞打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起倒下,各自兵器插在对方身体里,便没了动静。

青芜得到更多逃生时间,本该高兴,然眼睛和脑子不在同频上,一直不听话流出更多泪水,被寒风一吹脸上针扎般的刺痛,这丝痛又让青芜的脑子更加清醒,不敢懈怠的甩马鞭。

随着时间推移,马儿已经疲惫不堪,这时两边都是山林,青芜回头看,远远坠着两个黑点。

青芜当机立断,钻进车厢,用毯子当包袱来不及思考,把能装的都扫进包袱里带上,下了马车,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马儿吃痛继续带着车厢前行。

然后快速拖着包袱后退遮去脚印,拖出的痕迹很快被新雪覆盖。隐进林中才背起包袱沿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太阳西斜,看到一被雷电劈断的树木时,青芜才弯腰掐着膝盖大喘气,坐下来休息,打开包袱拿出干馒头,生火烤太费时间,只能干啃了。

青芜啃着馒头和着泪水一起吞下,心口一直未传来疼痛,让青芜放心不少,也更有信心走下去,只没发现耳朵上本是石榴红的珠子,已经变成浅红,且在越来越淡。

深冬腊月,一辆六角车顶各挂戚风灯笼的双驾马车,小跑在官道上。

车夫包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偶尔甩鞭,控制马不要跑下道。

马车内,车厢四壁都被贴上短毛绒皮,底部是白色长绒地毯,车厢靠门两角各摆精致镂空鎏金炭炉。

一人身穿碧色锦袍,外罩白色狐裘,只用一根青玉簪束发,正端起矮几上咕咕冒泡的青釉茶壶泡茶。

随着男子抬起胳膊露出腰间挂着的碧玉短箫,等茶水倒出,有别当下茶汤,竟和身上衣衫同样颜色,男子端起青釉杯盏放鼻下轻嗅,又放矮几上,一半张金色面具静置在手边。

茫茫山林,在天黑前,青芜幸运找到猎户打猎所用的落脚处,虽然挡不了多少寒冷,但能遮风雪,青芜已经很满足了。

生上火,烤了馒头,一点点掰碎吃下,翻了翻包袱,看到一眼熟的盒子,赶紧打开,拿起东西,在火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青芜心又安定不少,忍不住取下耳饰抓握手心。

只没想到刚摘下陡然心痛袭来,额上瞬间沁出冷汗,青芜不可置信颤抖摊开掌心,发现珠子竟变成白色,眼眸迅速睁大,只觉灵魂都跟着疼痛起来,眼圈迅速泛红。

荒郊野外,被大雪覆盖的深山里,一个女人在孤寂的茅屋里压抑的哭泣,呜呜咽咽声犹如幼兽低鸣。

不知过去多久,火堆就要熄灭,身上寒凉加深,青芜擦了眼睛,快速加柴让火苗增大,把毛毯裹身上,靠在墙壁合眼,逼着自己休息,虽然风刮的茅屋发出的声响听着甚是瘆人。

翌日,青芜把面具仔细贴脸上,明知不该浪费人争取来的机会,但还是不甘心想回去探个究竟。

再说昨天,一路追着青芜马车的两人,一人中了要害,追到马车时,从马上掉了下来,另一人检查马车是空的,知道人是半路逃了,扶同伴进马车,回头一路查看,但痕迹早被雪遮掩。

转头看两边宽广的山林,以一人之力想找到人,难如登天,只能回去复命。

回到原来打斗的地方,只发现自家主子一人躺在那,快被雪埋了,气息微弱,赶紧带人回城救治。

青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出了山林,一路小跑回去,既期待能见到人,又害怕人真躺在雪地里一夜,一路纠结到昨天分开的地方,除了雪什么也没有。

看到几个起伏的雪包,想到什么,立即用手疯狂刨雪,此时眼睛里什么也没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连续挖出三人都不是,心情一起一伏,一紧一松,好像经历了三场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