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闻言,脑中不由得思考起来。
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当初夺舍天子,并谋夺大周百年气运的那条恶蛟,就是大黑。
既然大黑夺舍了天子之躯,但那也只是灵魂上的夺舍。
于血脉上,应该还是属于大周皇室,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区分。
但若要是后面的皇帝有些精神洁癖,指不准就会屠杀这一脉。
根本不会有明宣帝登基的机会。
谢缺谋划一番,再度开口问向燕王:“同为皇室血脉,有区别吗?”
却未料想,燕王只是笑了笑,眉眼间眸光凝视红云:
“谁告诉你,我们都是皇室血脉了?”
红云紧锁深眉:“那我们是谁的后裔?”
“感受龙的力量吧!”
看着神色有些痴呆的红云,燕王抬起手,面色上浮起一丝微笑,眼神之中尽是不明意味:
而这黑水河,依旧是和那片海域相连。
“先辈们用鲜血换来权力,用权力履行龙祖训诫。”
但却是无用。
“但我希望,你能秉持家中事业。”
“并将我们身上的种族特征完全隐藏,以潜藏皇室不被发现。”
毕竟红云的憎恨之心已经是到了极致,别提所谓家传训诫,即便是天神下凡恐怕也是缓解不了那怨气滔天。
说罢,一股奇异力量自燕王身上升起。
至于现在的燕王,谢缺也有些摸不准其实力。
谢缺知晓,这是燕王想以这些子理由减缓红云对其憎恨。
到时候,三弦师太和其手下心腹,必定都会变成燕王为红云准备的发泄对象。
明宣帝不到五十岁便早逝。
“而在这之前,龙祖曾安家于津门城外的浮屠岭。”
“而我们这一脉,算是比较特殊。”
燕王话音未落,一阵极寒风暴便自其身周而起,将十多里宽的黑水河面冻出厚厚冰层。
竟是拉拽着红云,一同朝着黑水河中跌落而去。
说罢,在谢缺的感应之中,红云神魂上的蟠龙印竟是被解开。
谢缺大为惊异,他没想到明宣帝和燕王这一脉,竟都是大黑后裔。
随着燕王二人不断深入水下,本漆黑的水下竟是逐渐变得光亮。
“这,便是明宣爷安歇之所。”
“我日后若是被你杀死,我也毫无怨言。”
“这般怀柔政策吗?”谢缺心头冷笑。
而且那位阳神真君,还极度憎恨自己。
“奋十世之余烈,到了我父亲明宣帝那一代,方才作出些成果。”
“那可是你的母亲。”
燕王继而道:“我所做的一切,看似伤害了你,但伱是我的孩子。”
“但,想要到达这一目的,皇位是必须要拿到手的东西。”
若是不能,那只能和师太说不起了。
既然鲛人非大黑后裔,那么大黑留下的血脉便在于……
谢缺扮作的红云依旧是垂着眼皮,一幅爱答不理的模样,面色冷冷:“那又关我何事。”
先是以家传训诫告诉红云,自己因此而无所不用其极。
“你恨我,可以。”
郭家先祖们当初随着无定河一直顺流入海。
“顾登楼,你怕是想得太多。”
毕竟若是日后红云实力变得强大,甚至得证阳神真君后,谁知会不会挣脱蟠龙印的束缚。
燕王静思片刻,盯着红云。
随后便解开蟠龙印,加上其所言,打一手温情牌。
燕王似乎早已想到了这般局面,也不恼怒,只是脸上敛了笑意:“我知晓生来这一切遭遇都是对你的不公,但今日我郭登楼带你归家认祖,便是从血脉上,从心里都认了你这女儿。”
黑色的河面只是假象,水实则无比清澈。
“为保持血脉的纯净,先祖们便出海而游,寻到了这黑河之后,便在此安家定业。”
片刻之后,见红云神色依旧冰冷,燕王却是笑了笑:
“龙祖在夺舍天子之时,便将先祖送至皇室。”
谢缺默然。
这燕王打得一手好算计。
但谢缺也深知,燕王是趁着现在红云实力不强,还能够掌控拿捏。
“我可以助你称帝,但我要杀了那老尼姑。”
此时,燕王再度开口。
谢缺不由心中咯噔一下,他已是隐隐猜出了燕王及其祖上的真正来历。
“随着先祖们和人类的结合,我们的体态便和人类变得越发相似。”
若是红云选择了叛逆,那就继续种下蟠龙印。
“起初,先祖们都是人身龙尾,还能保持有龙的特征。”
燕王眼神之中燃起一团火焰,抬起手轻微抚摸着红云的面颊:“孩子,你能明白父王的良苦用心吗?”
“那便随你。”
若是红云从了,便以温情手段软磨硬泡。
“但是,我们并非人类!”
一座巨大寝宫,竟是出现在了谢缺眼前。
燕王神色凝然,身上不怒自威之色不由发散。
他叹了口气:“但水月禅院在我大周根深蒂固,如附骨之疽。”
“真祖携其伴侣,便诞生了我们这一脉。”
在他现在看来,若是能够阻止红云杀了师太,便是改变其的
下一瞬,燕王身上竟是遍布了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片。
就算不能,燕王也不敢让一位不听命令的阳神真君在自己手下。
他的语气变得越发激昂:“你天生便是秉承着龙祖的血统,为了这一份事业,你所受的苦痛又能够算得上什么呢?”
还有阿水所言的一系列事情。
“谁让你和本王的体内流淌着同样的鲜血呢?”
“六百年前,真祖夺舍了大周天子。”
对燕王而言,这两不亏损。
没来由的,燕王将手搭在红云肩头:“自然是龙的后裔。”
“龙祖留下的训诫,便是让我们削弱水月禅院。”
红云声音中怨气无限:“她枉为人母。”
一道龙气自其神魂之中逸散而出,消散不见。
谢缺心头一番思索,随即冷着脸的红云开口道:
但以其雷劫九重的实力,加上未知手段,自己就算本体来此火力全开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一条粗壮的漆黑龙尾从起尾骨延伸而出。
谢缺心头不由一震,他瞬时想起了无定河边的小车沟。
当初的明宣帝为削弱水月禅院,甚至不惜调动军队死士,但结果可想而知。
燕王语气沉沉。
随即其抓住红云左手:“逼出一滴血来。”
随即,红云指尖那血珠便朝着寝宫大门飞去。
血珠在碰到门的一瞬,寝宫竟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