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身形戛然而止，向后撤去。
申公豹眯着笑眼，看着游回来的谢缺：“道友此番在那妖师道场，想来是收获不小，实力比起来时可是强了数倍。”
谢缺头皮一阵发麻，原来竟是为了这事。
而且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一路上都在监控自己吗？
不过这海域离津门城虽只有千里之遥，但实是有些卧虎藏龙了，甚至于自己纵横亿万里海域也从没见过这些大神们。
尤其是申公豹，这尊大神谢缺是有真实见过其神像的。
船帮之中就有供奉，神名“东海分水将军”，也是极为久远的人物。
只不过因其犯了错，身被捉去填了北海之眼。
不过好在此前自己见过的庄周和鲲鹏，比起申公豹都是更为伟岸的存在。
自己的心倒是不像是此前那般倒悬。
申公豹再度笑笑，一举手中那小水涡：“也非是窥探你，你这一介远不如阳神真君的人物，怕还是不在贫道眼中。”
什么折磨狂？变态词条？
而且你这位格如此之高，竟也是个紫色词条？
谢缺心中自忖，这神做的可真不行啊。
须臾之间，一股剥皮抽筋的疼痛再度直直出现在神魂之内。
此时果不出其然，原地留下了个近乎百米方圆的巨大豁口，其间也已被河水灌入。
他壮起胆子，看向敖丙方向：“前辈，晚辈素闻龙之名，却未亲眼见睹，晚辈今日亲见华盖星君尊荣，心中喜不胜喜。”
谢缺游速极快，不到三个时辰便已是能够看到船帮的港口。
手中涡流瞬间变大，将谢缺身形卷入其中。
问询了路人后才知，不知发生了什么，玄甲军开始整日巡守城内。
怕出什么篓子，申公豹抬手一指，敖丙身形也是瞬时被定住。
申公豹一挥衣袖，一声谢缺未有察觉的声音落到其耳中。
……
敖丙依旧是一幅无所谓的神色：“不过一个主管梨园戏曲的小……”
谢缺不由倒吸一口气，好在那妖丹过了千年加上大黑还用之干了别的，导致其中能量十不存一。
谢缺深吸一口气。
对方距离妖师道场也算不得远，片刻而至就能窥探真相。
谢缺也是点点头。
他眉头皱起，手上不断掐算：“不过那梦中世界却还未彻底崩坏，真是怪哉……”
自己日后行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不然莫名其妙惹了哪尊大神，自己审死图箓内唯一一丝神性怕是不保。
这临近海域的水可真深啊，谢缺不由叹气。
申公豹看看周围，语气严肃：“你与凡人说说无所谓，像是我二人这般神祇，可万万不可提起，若非贫道还有些事问与伱，怕你是早已灰灰。”
撑死的就是胆大的！即便这二位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自己该拿的也还是拿。
“我已是迫不及待换上鲲鹏之躯了！”
剥皮抽筋：紫色词条，你对敌人造成伤害时，对方感受到的痛苦放大十倍。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在临死之前实现自己一个愿望呢。
谢缺点点头：“见过东海分水将军，遥闻将军乃是天尊高徒……”
申公豹凝气聚神，若在思考：“嗯……庄周还活着吗？”
敖丙被解开定身法，鼻间呼出几道硕大炙热火流。
“只是这北海之眼万里之内，贫道自是需要做到时刻掌握情况的。”
回到津门城后，谢缺只感觉城中气氛有些有些不太对劲。
申公豹随意嗯嗯两声，看着谢缺的眼神也是有些奇怪。
申公豹冷冷地看着敖丙：“明皇有令，你岂敢犯？”
他巨大的头颅凑上前：“师尊，方才为何不杀了那小子？还让他这般羞辱我。”
巨大的骨架在地上不断翻腾：“师尊饶命，饶命啊…”
申公豹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刚那副样子不就是叶公好龙吗？
才被敖丙看了一眼就跑了几千米远，也敢说是喜不胜喜？
不过耳中那人的身份实是自己不敢招惹的，他也只能点点头。
北海之眼。
谢缺放下手，随意说了几句夸赞龙的成语。
不然留下的痕迹，就不会是如此简单了。
小车沟附近的封锁也都被解除，谢缺回到自己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申公豹问向谢缺：“你可有什么心愿，算是贫道给予你带来消息的报酬。”
……
“想和星君前辈离的再近些，一睹尊荣！”
“明皇乃太上老爷的转世之身，岂是你安敢说道的？”
道观不供三清，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他又转头看向申公豹：“前辈，可以了。”
这老道真不会说话，回去就回去，上什么路啊。
他停下掐算，回头看了一眼谢缺：“既如此，那便多谢道友了，贫道这就送道友上路吧。”
待谢缺再度能看清时，自己已经是出现在海面上了。
谢缺伸手触摸上那裂痕斑驳的骨架，审死图箓再度翻开了新的一页。
他沉吟之后便点点头，这话没必要欺骗对方。
谢缺心念一动，莫非这是燕王要起兵造反的前奏？
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谢缺点点头后，申公豹依旧是一幅警醒姿态，半晌之后方才解除了谢缺嘴上的封禁。
只有周围残破的地势枯木，证明此地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大爆炸。
在床头看到了养父留下的那铃铛，便将之戴在腰间。
谢缺心头还在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眼神死死盯住谢缺，似乎怕谢缺再说出些不能说的话题，便是直入主题：“达贡可死？”
却未料想，申公豹和敖丙都是瞬间换上了一副惊恐神色，谢缺的嘴瞬间便被法力止住：“别提那位，千万别提……”
他脑中依旧回放着自己这几日的遭遇。
“而且那小子既已知晓妖师道场所在，指不定带来些什么乱子呢！”
谢缺一阵愕然，他细细回思，自己在那些道观之中好像也确实未见到供奉元始天尊神像的。
他不由停下了动作，悻悻叹了口气。
谢缺也不管不顾，想起大黑所言，便是先到了小车沟附近。
若是被对方发现自己说了谎，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谢缺思忖一番，按照庄周的说法，审死图箓的确是泯灭了达贡最后一丝真灵，算是彻底死去。
上路？哪个上路？
谢缺心中闪烁过不妙的念头。
那龙棺虚影也是消失不见，和尚道士们也都离开。
他看向申公豹，申公豹却是转过身去，也不看他。
谢缺大步踏上前去，敖斌的神色也是显得怪异，又有些忿怒。
他深吸一口气后，辨了辨方位，连忙朝着津门城的方向游去。
毕竟镇魔司给自己安排了更上游也更匡阔的河域，这里确实是不需要待下去了。
而且新的地方和大南山脉不远，自己养的那些精怪也能随时吃上。
却未料，谢缺还没收拾完，就听到屋子外有人过来喊道：
“谢真人!谢真人!你可算回来了，杰哥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