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这些鲛人的记忆中,它们算是已经倾巢而出。
但谢缺所获得的毕竟只是一只年轻鲛人的记忆,族群中的所有秘密他未必都能知晓。
谢缺不断下潜,甚至到了他都记不清有多深的水下。
伴随而来的,是水温不断降低,气血燃起的微光也变得有些暗淡。
但水压却是没有像是方才那般紧迫,甚至只和水下几十米带来的压力相似。
谢缺心中有些明悟地点点头。
想必就是这深潜之渊的奇特之处了,使得这些鲛人们的身体素质天生就强过人类,但也未被水压碾作齑粉。
再往下去,水色竟是开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不知自何处而来的光亮,将这片深渊照耀得格外清晰可见。
不过昏暗依旧,甚至显得更加诡异幽寂。
他思忖,若是自己再待片刻,或许一层如鲛人般细密的墨绿色鳞片就会从肌肤之下生长而出。
灭族之祸:紫色词条,在你杀了10只同一生物后,对其同族造成的伤害提升100%。
这里,便是鲛人族群的居所所在了。
这两尊巨大望柱,一边雕刻着鱼,一边雕刻着鸟。
若是在岸上,或许自己还需要费一些手脚。
他费了三道白色词条,读取了这鲛人的记忆。
这鲛人竟是如一道乌光般,朝着谢缺狠狠刺去。
广场之长,则是谢缺记忆中的巨大达贡神像。
审死图箓竟是再度自动翻开,那笑声瞬时便戛然而止。
谢缺注视到了这些鲛人,不过从气魄的感应上而言。
他有些心痛,但更加期待起所得。
甚至不断有鲛人从中探出头颅,小心翼翼地看了谢缺一眼,又连忙将头缩回去。
他的脑中,竟是以这两尊华表为由,对“杀鲸乾坤道”和“金鹏搏龙术”有了新的体悟。
这不禁令他从武学的沉浸之中立即惊醒。
而伴随着的,便是一声巨大的浪涛之声,仿佛无数逆戟鲸一同跃出海面。
而这深海之底的光亮,便是从这两尊望柱上发出。
其最中央,则是一座高达百米的神坛。
审死图箓翻开了新的一页。
不过此时,并非是感悟武功的时间。
但这望柱上雕刻的鸟却是显得更加神威,给人一种铺天盖地之感。
从那如蛇似蜥般的奇特面容之上,竟还能够捕捉到一丝虔诚神色。
他的身上此时已经变得有些痒起来了。
这神性,谢缺所知其唯一的功效,便是能够翻阅入道之上的记忆。
这便是鲛人留存在这祭坛的最后底牌吗?
一道洪亮浩大的钟声,在谢缺耳中响起。
神坛两侧,则是两尊高大粗壮的望柱,正撑着上方的石壁,似乎是为防止塌陷般。
其位置处在海沟旁的峭壁之中,宛若刀削般的平整不由得让谢缺也感慨。
谢缺深吸一口气,不断朝着那看不见的深渊潜行。
穿过最后一座达贡跪拜匍匐的神像,谢缺仿佛进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神像高达十丈有余,或呈跪拜,或是祈祷模样。
在这深海底部,竟是出现了一处莫名平坦的广场。
只不过自己至今还未有过机会。
这只鲛人的身躯周围突然产生了一道巨大漩涡,手中的钢叉发出金属的颤鸣之声。
谢缺感应了一番,其不过是三重雷劫的实力。
谢缺很轻松地便游到了鲛人祭神所在的广场。
谢缺走近看去,那望柱宛若华表,其上雕刻着各类纹理。
他咬着牙,继续前行。
不过好在这一尾的威力足够巨大,他的身躯化作一团血雾,体内冒出的阴神,瞬时便被气血化作的逆戟鲸虚影撕碎吞下。
不过好在谢缺对此也是早有准备。
一座座巨大残破的珊瑚堆在一起,高低不平,错乱不堪。
再度看了几眼望柱,谢缺发现自己的永无止境竟是再度开始闪烁。
他游上前,想看得更加真切一些。
真正广大的是鲛人们供奉达贡的巨大广场。
这些无非都只是相当于人类中的入境武者。
谢缺深吸一口气,这词条倒是显得自己有些作恶多端了。
失去了神灵的指引,让那些鲛人们顿时变得如无头苍蝇般。
罡气化成一道粗壮鱼尾,狠狠砸在了这鲛人身体周围的死之痕上。
不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之下游了多久,一丝明亮却是终于在谢缺眼前亮起。
谢缺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审死图箓,却未料想,自己存下的两道神性,竟是在此时少了一道。
谢缺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那两尊望柱片刻,他走向神坛,望向达贡神像所朝拜的方向。
此时,一声沙哑刺耳的笑声自谢缺脑中响起。
在那神坛之上,竟是一颗颗人头骨摆在上面。
粗略看却,便是最少也有上千颗人的头骨,甚至鲛人还将之搭成了一座京观,仿佛是在展示其战果。
鲛人族群的数量不过上千,这也导致他们的居所占地算不得巨大。
这鲛人体型庞大,近乎快有十米之高。
谢缺一挥手,身前的逆戟鲸虚影顿时一头头朝着鲛人扑去,片刻之间便是将其身形阻碍。
没有任何一只鲛人出来阻拦。
两张残蜕,每一张都带给了他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他张嘴微动,谢缺看清了这鲛人所言,便是“亵神者,去死吧。”
即便是历经了九重雷劫的入道真人,想要在这深海之下开辟出这样一处雄伟神坛,怕也是需要费不少功夫。
谢缺回想,这些鲛人本应是能够正常地游往内陆,潜伏无定河中,等待着偷袭自己。
这鸟的神形给谢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和自己心口处的大鹏印有着一丝的相同。
那里,才是他此次所来的真正目的,或许那就是达贡的残蜕存放之地。
但没有料想到,死之痕竟是消失出现在了别处。
但却未预料到,师祖竟是请菩萨为自己抹除了身上达贡留下的气息。
稍微有些战斗力的鲛人,都已是倾巢而出。
谢缺深吸入一口海水,不由得有些怔住了,这柱子上的镂空雕塑竟是仿佛快要活过来了一般。
这里给他的感觉极为诡异,仿佛不能待得太久。
在这般巨大的神坛之前,谢缺的身形就如同一只蝼蚁般。
一道墨绿色的光芒自谢缺脚下升起,落到他的身上却是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但没想到,除却其五岁之前的混乱,其后便是一片朦胧,如同脑子内笼上了一层迷雾般。
毕竟这些信仰越发虔诚的家伙,脑中的东西也就越发的混乱。
那声音庄严,玄妙,似乎让谢缺心中无尘无垢,洗去了一切尘埃。
在鲛人族群中,只能算得上是老弱病残了。
只能在海上大肆屠戮人类,以泄愤恨。
视野瞬间便是被漆黑覆盖,即便是气血也燃不起一丝光亮。
谢缺低头看去,那是一只面色狰狞的鲛人。
无数幽深破败的洞穴遍布这巨大珊瑚之上。
而这深海之底发出光亮的源头,也便是在那广场之上。
谢缺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一块锈迹斑斑的青铜巨匾出现在他的眼内。
上面刻有八个大字,这字体宛若龙盘虎踞,给人一种无尽的浩荡之感。
但谢缺还是认出了这八个字,竟是和审死图箓封面上的字体有些相似。
他有些如梦似幻般地将之念了出来:“北冥之极,妖师道场……”
(捞个大的!还在想具体效果,应该是一具尸体,两个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