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倒吸一口凉气。
这逆戟鲸们竟是还这般市侩，是他没有想到的。
谢缺翻身上了沙船，和杰哥说了几句。
杰哥又看了一眼水中的逆戟鲸首领后，点点头。
谢缺让杰哥帮他支付了这些逆戟鲸的报酬，作为代价，则是给谢缺送去的那些星斑鱼少了一半。
言罢，谢缺再次跳入水中，向逆戟鲸首领说明了那些鱼虾将会在明年一齐支付。
逆戟鲸领袖人性化地点了下头，然后仰头露出水面发生一声惊叫。
直到沙船快到港口的时候，另外一支逆戟鲸族群也从远处赶来。
深秋时节的白昼已经格外的短了，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沉。
谢缺目光如炬，不论黑暗中还是水下都能看清。
告别了三头逆戟鲸后，谢缺开始不断下沉。
再度往前走了几步，他看清了那地上的东西。
闪闪发光，睫毛长长，眼角还生有一颗泪痣。
一头巨大丑恶庞大的怪物从中攀爬着岩壁而出，它浑身铺盖了一层墨绿色的巨大鳞片，似蛇又好像蜥蜴的头颅不断吞吐着信子。
谢缺再度低头看向那宛若深渊般的巨大海沟，达贡的身形却是消失不见。
不过逆戟鲸的头领也是没有多嘴，说出谢缺前世也是逆戟鲸的事情。
即便是穹宇海中最深的海沟，谢缺也能够在下潜数百米后，能够看得到海底的丘陵起伏。
它的身躯骤然停下：“这位前世的同族，我们只能带你到这里了。”
此处除却这些暗红的水藻，飘舞的水草和五颜六色的珊瑚，这些没有任何活动痕迹的植物外，一切生命都仿佛在此终结。
……
这触感比起他摸过的，最美丽的女人还要细腻。
谢缺也是找到了一丝久违的感觉，如同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杰哥刚准备回头时，却看到岸边的沙滩上，竟是有一道白的光亮闪起。
即便只是这样，只有单个眼睛长在其上的怪肉，却是给杰哥的心底传出奇异的魅惑感。
但谢缺却是不觉得恐怖，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副场景。
他粗沉的喘息了两下，狂笑症的发作使得其瞬间便被海水呛住。
鬼海老仙，达贡，亦是深潜之渊的守护者。
他脑中那昏沉的感觉瞬间便被祛除。
所以无论白天黑夜，对他而言都无大碍。
随着水压的升高，周围的生物也越发的稀少。
逆戟鲸首领点了两头三境精怪，继续带着谢缺朝着深潜之渊的方向行进而去。
天色渐明，大部分的逆戟鲸也都有些显得体力不支，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谢缺顿时惊醒过来，小和尚传给他的清心咒瞬时从起心中一遍遍响起。
杰哥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满足。
那海沟的底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窥视着他的身躯，甚至灵魂。
背脊上的庞大鱼鳍如同倒刺般狰狞，粗大的尾部在这海底搅起恐怖的波浪漩涡。
其速度竟不比最快的逆戟鲸来得慢，甚至还要快上一丝。
逆戟鲸首领也不多言，便是叽里咕噜地露出水面，和杰哥说了一串话后，便是遁入水中带着同类们逐渐远去。
逆戟鲸领袖一口吞下，一头头上似是顶了个灯笼的奇怪红鱼。
它抬起头，发出一丝恐怖的声响，仿佛是在警戒谢缺一般。
他一边畅游大海，一边观察起这些逆戟鲸的习性。
他连忙伸手将之拾起，没想到那手感竟极为的滑嫩细腻。
谢缺吐出两个泡泡，周身气血力量开始弥漫。
大家都只是觉得这人类游得真快，再无其他。
它们此时已经是在水下数百米深的深海之中。
到了那海沟之前，周围的水草不断随着涌出的海水摆动。
谢缺跟着这些逆戟鲸一同朝着深海游去。
无数长相奇特，或是怪异的水生生命不断从它们的身边穿梭而过。
黑暗也正不断侵蚀其视力，让其可见范围越发狭窄。
杰哥将沙船以铁索固定在岸边后，和谢缺告了别。
连同着情绪失控的狂笑症也被压下。
仿佛自己刚才所见到的都不过是幻影罢了。
杰哥连忙将之放入怀中，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到杰哥耳中。
一股莫名的恐怖感也出现在谢缺心头。
谢缺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游便可。”
但此处的海底之下，却是留存有一道宛若新月般的巨大弧形。
这不由让这些逆戟鲸有些侧目。
强行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对面前走来的船帮宗师道：“黄孤真人对报酬可还满意？”
他眯着眼走上前，看着那如同肥肉一般的物体，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达贡的头颅不断向上，它口中细长带有倒刺的信子几乎就快要碰到谢缺。
“三日之后，你若不回，我们便返航离开了。”
“至于在深处……可能对我们而言，会有危险了。”
就仿佛是地狱的入口一般，即便是谢缺那明如火炬般的眼睛也望不到底。
他朝着海底看去。
这深海之下，宛若天渊。
在经历了漫长的旅程后，到了
恍惚之间，谢缺仿佛看到其中的海水开始搅动。
一位船帮宗师朝他走来。
他看看四周的船帮弟子，都在忙碌着将半沉的啥船上的物品搬出。
杰哥心中一阵震颤，他看看周围的船帮弟子。
那声音悠长成熟带有磁性，又充满着女人味：“哥哥，你见过我那胖胖的师兄吗……”
白嫩细腻宛若少女肌肤，不过让杰哥惊悚的是，这竟然是半张人脸！
不过这如人脸般的肉团上，竟是奇特的只有一只眼睛和眉毛。
直到入了深夜，这些逆戟鲸们依旧是一幅活跃的样子。
杰哥心中的惊悚瞬间便被这魅惑压下。
能够从这眼睛的角度中看出，那是一只左眼。
“你需要坐在我的身上吗？”逆戟鲸首领游上前，将谢缺顶了起来。
“但我们会在此处等伱三日。”
谢缺点了点头。
谢缺的脑中，此时也不由一阵困乏之感。
淡淡的血红色微光从起身体周围发出，气血领域的展开伴随着慈恩心念所显化出的数十头逆戟鲸虚影。
它们于前方开路，身上的血红微光照亮了深渊之下的光景。
方才的一幕仍旧让谢缺有些惊魂未定，他眯着眼睛保持警惕，准备好了迎接随时而来的袭击。
谢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逆戟鲸虚影的带路下不断向前，深入海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