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继续听着,不时便已是眉头皱起。
自这几人讨论中已能大概得知,这些人竟是想将青铜棺椁附近的那些真人们一网打尽。
靠着所谓名为“明王魂锁图”的法器能力。
其能封锁法力阴神,阳神之下众生平等。
但武者的气血和罡气力量则是不在此列,能够在其中正常使用。
而这些真人们早已研究出,能够以真人之躯掌握气血,并且将之当做法力般使用的方法。
他们靠着这几大手段,想要给出雷霆一击。
最为关键点便是,事了后将之诬陷给秘宗。
究其原因,便是秘宗在燕王的领地内势力太大。
而谢缺联想起此前三弦师太所言,便知燕王应是造反在即。
而且听其所言,秘宗中的法王已被牵制。
那些甲士在武丑脸谱的催眠下,这些低阶武者竟是没有觉得奇怪。
“叛徒!”
那武道宗师也是宛若着了魔一般,点点头:“注意安全。”
也有高僧不屈不从,当即自焚坐化,于原地留下一颗舍利。
谢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距离小车沟只有几百米处。
只有挖去了领地内的心腹大患,他才敢迈出叛乱的
但即便如此,亦有僧人道士无畏上前。
单是让那些真人们签完所谓密册,随后将他们藏起来。
其身后的玄甲军竟是向前踏出几步,齐齐高喝,宛若正在练兵一般。
那玄甲军中几位真人便是哈哈大笑,自远处联袂而来。
谢缺见似乎不能够再拖下去了。
其他在场的真人们也是面色难看,别看现在挨打的都是秘宗人。
“没关系,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也不是故意把脚放这里的。”
他心念一动,无形的脸谱上,幻术效果再度提升。
谢缺并未细数,这几日的小车沟附近已经少了许多人。
但那谦璇真人却是东躲西避,就是不正面接话:“关燕王何事,我是秘宗真人啊!”
再度出现时,其身上已是换上了一身甲士打扮。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便知晓这些都是燕王的人,竟是纷纷开始喝骂起来。
虽说明眼人也都能看出这是在陷害秘宗。
谢缺也是脸色一沉,那些秘宗中人倒有不少都是其熟识之人。
但擒贼先擒王,只是断了这气血,他们或许还有别的手段。
若是这些真人都签下了所谓秘册,燕王一方的入道级战力怕是又多了不少。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再留下一丝秘宗法力的气息,便能够引起轰然大乱。
他看向云广,大笑道:“云广,你们秘宗,讲究的不就是异端比无信者更可恶吗?”
这便是明王魂锁图的威力吗?在场之人无不变得胆寒。
他走上前,前面几位从未见过谢缺样貌的武道宗师也不觉得奇怪。
月袍僧再度喝道:“签了这册子,此后便是只能供你驱使了吧。”
“这位同僚,麻烦让一下,我踩到你的脚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已是知晓对方目的。
不过据他所知,这些广字辈师叔应都是武者出身,身上应还残留气血才是。
他便是见着这些玄甲军手中都是握着这东西,便是猜测这便是气血阵法的关键所在。
说罢,那几位燕王麾下的真人都是大笑起来,竟是旁若无人般聊起天来:
“谦璇,论杀人诛心,还是你行!”
她从手中抛下一张密卷,冷声道:
“其他人,想继续活命的,便是签下他。”
和燕王方的真人也只有数十米距离。
那几乎凝实的气血冲到了真人们的脸上,都不由得色变起来。
一位禅宗僧人似已按捺不住,竟是以肉身提携起千斤禅杖,冲上前砸下。
慧眉大师脸上有些挂不住:“燕王真想将此事做绝?此心胸狭隘之辈,怕是能坐上皇位也难能坐久吧。”
……
那几位真人当即安静下来。
毕竟阴神法力都被封印,他们的感知和对幻术的抵抗也都降到了最低。
他不由呼出一口气,看来阵法没有问题。
云广和南广元顺一辈,算是秘宗当代大师兄。
“不愧是燕王的黑手套!谦璇,真是绝啊!”
如今的高端战力怕是只剩师祖一人。
随之而来的,一枚无形赏钱落入谢缺手心。
谢缺悄无声息地走到玄甲军最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隐秘拖走一人。
竟是连几位入道真人都没有发觉奇怪。
观其气质,至少是在期末摸爬滚打好几十年的老兵油子。
那水月禅院中的僧人一看,面色当即变得铁青:“三世荼心夜迦密册。”
如今想要先解决掉领地内的心腹大患,即秘宗。
阎晦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夜叉虚影接连出现,地上不由再添了几具尸身。
其他非秘宗者,开始隐隐以水月禅院中的慧眉大师为首,开始同这些燕王方的真人交涉起来。
云广见那几人,分明是熟悉的面庞,面色当即便变得有些通红:“迦阌,谦璇……”
那名为谦璇真人者便是摇了摇头,开口笑道:“慧眉大师,伱可说错了,我今日便是代表着秘宗,帮云广消灭你们这些异端的。”
但此时阴神法力皆被封锁,却是如待宰羔羊般。
根据自己玩弄气血多年的经验,谢缺很快就找到了几处气血凝聚的关键节点。
谢缺问向一旁的同僚:“这次行动我们要干什么啊?”
他亦是面色难堪:“明王魂锁图……这法器可并非我这灵卫能够驱使的。”
只是问道:“你上前干嘛?这不是你这先天武者待的位置,快下去。”
云广摇摇头,表示不知。
此时,自玄甲军中竟是走出一人,带着一张意预着金刚忿怒的面具。
甚至于比起武道宗师还可能要强上许多。
但燕王要的,就是有理由去动秘宗。
便是以偌大罡气潜伏自气血阵法内,自己则是不断推开面前的甲士。
若是平时,这力量放在他们单个真人身前,都未必能够引起重视。
再度将新得来的赏钱消耗完毕,谢缺身形转瞬便是到了阎晦身后。
反而是纷纷主动为谢缺让开了道路。
众人皆知,这便是夜叉化的象征,此后只能够听闻这秘册主人的命令了。
现在只能是靠着他们这些入道真人驾驭着庞大气血,方才能够彻底压制住这些人。
谢缺摇了摇头:“大人,我想一睹入道真人的风采!”
在外人看来,他已彻底融入玄甲军中,不见任何生分之感。
这些入道真人虽不修行气血武道,但其体质在法力阴神,以及雷劫的滋润下,并不会来得太弱。
阎晦只是冷笑着:“别试了,若非雷劫八重,就别想破了这图阵。”
他竟是将这些真人名头一个个点出。
莫非拜神之后,这气血力量便全然转化成其他力量了吗?谢缺有些疑惑。
谦璇真人呵呵一笑:“这就不烦慧眉大师费心了。”
谢缺引出一丝隐秘罡气输入手中的银白色石头,循着玄甲军凝聚成阵的气血,不断摸索起来。
待阎晦撒气似的结束,秘宗中人都已是遍体鳞伤。
代表着水月禅院的月袍僧人面色大变,看着秘宗为首的僧人:“云广,你秘宗是何意思?”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阴神法力竟是突然被冻结,丝毫不得运转。
格外是那阎晦手中的明王魂锁图,格外让谢缺有些忌惮。
他面色上升起一丝不满神色:“要知在这燕地,在这津门城中,我燕王才是真正的主人,玄甲军才是津门安定的真正捍卫者!”
对方如此来势汹汹,很明显就是想将自己杀光。
“让让,让让,诸位,让我先上前去,一睹真人风采!”
谢缺手中握着一块银白色的石头,其中还能源源不断地输入气血力量。
那甲士面色一阵恍惚,压低了声音:“据传闻是要对镇魔司动手了,那些家伙压在我们头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指不定这些秘宗之人还有些用处,挨一顿打后还能够留下命来。
此时,已经有一位禅宗僧人签下了那秘册。
“金刚法身?还不错。”阎晦只是随便看过一眼,那僧人头顶竟是出现一只虚幻夜叉,随即钢叉殛顶,竟是当场将其阴神泯灭。
但那月袍僧人依旧是不依不饶,连带着其他真人一同冷眼看向秘宗众人所在:“但能做到这般效果的,也只有你秘宗的明王魂锁了。”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气血力量竟是突然消失了。
阎晦爆喝一声,竟是冲入了秘宗所在地,将之全部抽打得皮开肉绽。
秘宗之中广字一辈者,竟是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这些武者出生的家伙果真是粗鲁,也是阎光那老贼没有教好,就让师叔我替你们师尊训一训你们。”
“燕王的走狗们,给贫僧去死!”
但下一刻,那气血力量便是重新回到了这真人体内。
那面具之下竟是发出一道女声:“别玩了,莫误了殿下的大事。”
但至少也还有三十多位入道,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谢缺嗯嗯一声,再度向前走去。
谢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麻烦不解决,秘宗还真是会大难临头。
谢缺缓慢游着,小车沟附近的真人们已经是发现了异样。
竟是要以秘宗名义,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大没小,竟是连师叔也不知如何去叫了。”那女声冷喝一声,随即其身上竟是以气血凝聚出一条漆黑长鞭,将云广抽打得横飞出去。
他的庞大罡气此时已经随时就位,只需自己心念一动便可以切断所有的气血链接。
……
随即其身躯竟是变得黝黑,头发卷曲,宛若极西而来的昆仑奴。
云广眉头当即舒展开,不由冷笑:“阎晦?原来是这秘宗叛徒。”
若是这阵法出了问题,便只能是靠着这些低阶武者上场了。
到时候逃出一位都是灭顶之灾。
“你们这些家伙可想清楚了,我们背后的势力可并非是燕王能够惹得起的。”
阎晦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若想活命,便是速速签下,如若不然,便是只能丢到河中喂鱼了。”
他张开双手:“诸位不必再言,遵我家上师名义,今日在场者是一个都不许放过的。”
其余人见此状,便是连忙想要脱身离开。
他心思一动,以罡气切断其中脉络,又速度将之收回,生怕被发现了。
“哼!还想逃?”
周围的真人们依旧不断尝试着,想以法力冲突明王魂锁的束缚。
水月禅院中的月袍僧也是眉头皱起:“你们便是连水月禅院也要一齐得罪了吗?”
看来对方这是玩真的了。
阎晦语气淡然:“自然知晓。”
“叛徒!”
骤然间,燕王一方的一位入道真人竟是当场脸色大变。
谢缺伸出手来,拍拍阎晦肩膀。
阎晦转头来看向谢缺,金刚面具下也是显露出一张迷惘神色。
“大人,你什么境界啊?”
阎晦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鬼使神差般地回答道:“五叶灵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