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深知,能够被称之为“神”者,无一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那鲛人部族似乎生活在离岸千里的地方,但具体谢缺亦是很难从这些家伙的记忆中找出具体位置。
不过那残蜕,是谢缺和大黑在千年之前,自数十万万里外的穹宇海所得。
即便银龙王寻得它的时候,那也是在穹宇海范围,不会超出如此远的距离。
但为何,这所谓“达贡”的信徒们,竟是出现在了这残蜕周围。
谢缺开始怀疑起这事情来。
或许是银龙王当初本得到它的时候,便是处在距离大蔡大陆不远的地方。
也就是这些鲛人居所附近。
毕竟根据大黑所言,银龙王当初闭关化蛟所用的时间便是数百年。
这段时间,说不定便是其游到这附近获得残蜕的关键。
此时天色朦胧,紧密严实无窗的礼佛殿中亦是只点了一根红烛。
只让自己不去碰触那棺椁,并未明说其中到底关押着的是什么。
不过,根据大黑描述而言。
不过谢缺也能大致猜测,这里只是秘宗的一处驻地。
谢缺心中疑惑顿时被解开了一个。
反正大差不差地都被打了个稀巴烂,让对方知晓是鲛人将这些尸体破坏了才好的嘞。
谢缺点头的幅度速度都变得更狠了:“当然想了师祖,做梦都想!”
“一般这类的亵神者,没有当场死去便是极度幸运了。”
谢缺已经见过多次了。
他笑了一笑:“无需跪拜,我佛只需心诚便可。”
至于地上河面中的那些尸身,他就管不着了。
就连师祖是如何到自己身前的,都没有看清。
便是直接开口道:“进来吧。”
不能捞尸,自己或许还能够凭借现有的两道金色词条,继续将武道之途走下去。
“师祖,深潜之渊在哪里啊?”谢缺追问着。
“现在,就看伱的心诚不诚了。”
将这疑惑抛下,银龙王怎么样便是她的事情了,谢缺还是想先将自己的问题解决。
“一股子腥臭味道,莫要污了这佛殿。”阎光上师端坐蒲团上,头也不回,便是一道灵光洒落,谢缺顿感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消失了
但是他回思一想,自己对于下水的那种莫名恐惧依旧存在。
虽说谢缺从未加入秘宗,也未受戒,但基本都默认了其作为阎光上师徒孙之名。
谢缺看向水面,不由得有些犹豫。
那是一尊生有三头六臂,身穿虎皮衣手持金棒,体表发毛旺盛的佛像。
走到津门城中,谢缺原本的意思是想多买些香料调料之类。
谢缺赶忙运行起金鹏身法,背离小车沟逐渐远去。
谢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怪物还能够被称之为“老仙”。
阎光上师竟也是学着谢缺一笑:“想解决吗?”
若是如此,审死图箓便被限制。
也就是这鬼海老仙达贡的残蜕。
谢缺不由一愣,连忙点头。
就连自己这辈子也从没信仰过谁,加上大顺还曾告诉过自己“神佛有毒”之事。
阎光上师似乎是看出了谢缺的犹豫。
正当他想将手伸入河面中时,忽然之间,不远处便是传出几声惊掠。
而自己便是在千多年前便已到达大蔡。
更是让谢缺对这个世界上的神佛敬而远之。
阎光上师站起身子,走到烛台旁:“嗯,也就是那些鲛人口中的‘父神’,或是‘达贡’。”
“作为其信徒,最为重要的便是拍马屁。”
阎光上师燃了一株香,朝着佛像抬起双臂而又放下,转身对谢缺言:“若想解决达贡留在你身上的诅咒,便只能求神。”
但更让谢缺奇怪的则是有一点。
并抬起冰冷粗大的手臂抓向自己。
镇魔司中人手被抽调了不少,加上在外诸多村子庄子附近执勤的人。
阎光上师咳嗽一声,眼神逐渐变得奇怪,犹豫之后便是点头道:“那贫僧便是献丑了。”
阎光上师有些无奈地看过谢缺一眼,又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神像。
又或者,这些鲛人们便是能够根据残蜕的位置,进行锁定追踪。
若只要再度下水,便会被那邪神拖拽入最为深沉、最为漆黑的大海深处,再无浮起之时。
还真有这般只喜听些好话,不食人间的神佛吗?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其中和南广师叔一般三境拜神,成就相当于如东安镇人的灵卫者不在少数。
阎光上师也不去计较,只是继续言道:“大概距离我们数千里,算是极远处的海域了。”
还真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位吗?
此刻,水中对他而言仿佛变成了一处禁地。
但是吧,这两样东西好像都在自己那里。
水帘洞?谢缺不由再度心神一动。
“不然都不能洗澡,每次来此您还得如方才那般嫌弃我恶臭难耐了。”
只是告诉师祖自己在水中偶遇了那些鲛人,看看阎光上师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那邪神达贡的身形仿佛出现在了自己跟前。
与此前的盛景宛若两状,谢缺也是祈祷,希望镇魔司此次不要死伤太重吧。
但谢缺在见到镇魔司大门的那一刻,便是鬼斧神差般地走了进去。
但更多的词条莫非不好吗?
而且谢缺也想看看,审死图箓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它又能将自己送上何等高位!
谢缺好奇问道:“师祖,如何算得上是心诚?”
“深潜之渊便是那些鲛人的居所吗?”谢缺心念一动。
阎光上师言:“我佛自傲,从都不用香火。”
他深吸入一口气。
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尊猴儿。
谢缺呵呵一笑,装傻充愣,也不回答。
谢缺不由也是好奇起来。
走到礼佛殿前,师祖像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一般。
既然这些鲛人并非是自穹宇海一路追来,那就说明当初的银龙王便是到过大蔡附近,并且以不知是偷还是抢的手段得来了这些鲛人们的供奉物。
毕竟下水捞尸才是自己真正的基本盘。
“现在,你怕水吗?”师祖突然问道。
这银龙王是个闭关狂魔,又怎会不远万万里。
阎光上师点了点头:“那些鲛人们在深潜之渊生活了不知多少年,也就是近百年来才会靠近陆地,也不知是何原因。”
鲛人
这才是让谢缺不好妄自判断的原因。
但那些真正的秘宗高层,如法王、呼图克图之流,却是从未见过。
镇魔司看门和秘宗守卫都对谢缺很是熟悉了。
师祖以眼角余光瞥过他一眼:“怎么?捞尸上瘾,想去捞鲛人尸体?”
谢缺思虑着,他突然想起,他从那棺椁中似乎感受到过莫名熟悉的气质。
“但他却是喜欢听一些,别人夸赞他的话。”
谢缺有些犹豫,莫非是让自己拜神?
别说自己前世是个无信者了。
他抬头看向神像,语气庄严:“身批金毛亮堂堂,脚踏龙王真风光!要问仙佛何处去,水帘洞前拜猴王!”
即便现在天色正早,恰逢念经练早功的时间,演武场上也不超过二十个人。
“师祖,要不,你先?”谢缺试探着说道。
费数百年时间来回赶路,去得到这样两件邪性物品。
但后面,谢缺又得知,此为大力明王菩萨。
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但具体如何,却是不为谢缺所知了。
加上佛像金身的反光,倒是显得有些昏暗了。
谢缺猛然地一惊,飞快地跃出水面。
阎光上师说着,竟是自己先乐呵起来,连忙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罪过,罪过。”
现在的镇魔司便是显得有些清冷。
恍惚之间,谢缺浑身一抖。
有时他还想过,这莫非便是斗战胜佛?
真正的为首者,就像是自己的师祖一样。
谢缺转念一动,夸些什么呢?
不过他听完师祖这打油诗,也是不由怔住了。
“鬼海老仙?”谢缺有些疑惑。
毕竟那入道野猪体型庞大,就算去骨脱皮,能剩下的肉估计也还剩个十多吨。
但又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谢缺对秘宗的构成也是有些疑惑。
谢缺苦笑着,隐瞒了部分事实的情况下。
“深潜之渊的鲛人。”阎光上师沉吟一番,便是念叨着:“你竟是将那鬼海老仙的神像打碎了。”
能够感知到自己站在礼佛殿外,自然也是正常的。
他想问问师祖,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缺并不意外,毕竟当时自己突破武圣之后。
那幻觉竟是如潮水般逐渐消散退却。
身为镇魔司督军的师祖,便是此处的身份最高者了。
怕是一棒子给自己杵死了都没地方去哭。
自己有那种感觉。
那些僧侣或是观星象之人,都认为被那恶蛟窃取的百年龙气,同邪神皮囊一同关押其中。
谢缺思忖着,是不是哪里出了些问题?
或者说其中关押着的并非他们口中所言,而是其他某种恐怖?
关于这一点,即便是大黑也只对自己说了个一知半解。
莫非是大黑又从哪里搞来的一块邪神皮囊吗?
谢缺再度望向水中,方才在劈碎那神像后的不适之感再度传出。
还挺押韵!不过内容……
他憋了半天,甚至脸都有些红了:“师祖……好文采!”
阎光上师点点头,仿佛没事人一般:“轮到你了。”
谢缺心思一动,便是开口念道: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