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呼出一口热气，浑身蒸汽弥漫。
“郎君，还不休息吗？”
沈宁眨巴着眼睛，不知何时走到了谢缺身后。
柔软的触感抵在谢缺宽大的背脊上，他转过身来搂在沈宁腰间。
“还有例行公务。”
他抬头望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子时。
谢缺回到家中，拿起捞尸网唤上童贯，二人乘舟巡河。
童贯虽不知白日发生了些什么，但河域附近的动静极大，使得他此时有些小心翼翼地转头四顾。
天况越发凉清，水色也随之变得浑浊起来。
童贯看着水面。
他看过一眼仍旧深眠的沈宁，此时仍旧是面色红润，嘴角上浮起一丝淡淡微笑。
他笑嘻嘻地看了眼屋子内，眼睛瞟过谢缺的左手：“听师叔说，你寻了个明妃？”
穆涌泉有些闷闷不乐点头：“不过要成为津门
他语气略微颤抖着指着河面：“水……水
他翻身上船，童贯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孩，开始变得有些低头不语。
童贯的面色依旧紧张：“好像真的有东西，我看到他们游来游去……”
他又换上一幅喜笑颜开的模样，走上前拍了拍谢缺：“师弟，什么时候整个津门
谢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河面依旧平如镜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郭家村的村民都变成了半鱼半人，会杀死一切知晓他们的存在。
他想到村民们说过的，有些放不下心地对童贯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外传。”
但这个传说也做不得真，毕竟那些知晓这传说的人，也是活到如今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翌日清晨，谢缺早早醒来。
后半夜时分，沈宁喘着粗气，拍了拍手。
“不愧是武者，体力真好……”
“你看到什么了？”谢缺自知童贯向来沉闷自卑，只会将这事怪在自己头上。
虽然只休息了数个时辰，但谢缺亦感觉精神体力无比充沛。
“走，跟我进屋。”沈宁拉着谢缺：“大半夜的练什么武，我活了三百多年，都没见过你这么勤劳的。”
……
穆涌泉顿时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半晌方才开口：“啥？我没听清？”
“回来了？”谢缺看向他有些惊奇。
他也不排除童贯是看到了某种幻觉的原因，但为何恰巧便是半人半鱼的形象呢？
“谢哥儿，会不会是我看错……”
穆涌泉此前便是出了趟远差，听闻是代表秘宗参加佛门大会。
谢缺点了点头，他的面色逐渐变得低沉。
谢缺默然不语，开口转移话题道：“我三境了。”
“当初师祖便说你是超越了元顺师叔的绝世奇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他咬牙切齿道：“人比人，气死人。”
只不过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呢？
他看向童贯，眉头皱起。
谢缺心头也在思索，难道是真的是那什么鲛人吗？
其中能够改进的地方尚还有许多。
“呼。”谢缺将头露出水面，呼出一口气。
童贯抬起头来，略微思索后犹豫道：“好像是……几条很大的鱼尾，但好像还长着人的脑袋……”
沈宁鼻头耸动，头转过来对谢缺言道：“你身上有些怪味道。”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正思索着，谢缺便感觉一阵香气涌入鼻中。
接着，谢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断地盯着河下，但直到巡河结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谢缺拿着竹蒿，在童贯所指之处捅咕了几下，但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什么味道？”谢缺不由得一阵愣神。
她凑上谢缺跟前，不顾其浑身湿透，趴在谢缺肩头。
谢缺看着童贯越显苍白的面容，心知他也不会撒谎。
沈宁再度抽了一下鼻头，回答道：“有些像鱼腥味，但好像又不太像。”
既然沈宁也这样说，那今天河下指定是出现了些什么东西。
谢缺一阵无言，但想到那啥也能够涨些气血，也就随着母老虎进了房间。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将这些事情甩出脑子，谢缺洗漱一番后，思索起武功的改进。
他在乌篷船周围游了数圈，并没有发现些什么。
谢缺跟前竟是出现了三个美艳伥鬼，身着薄纱。
“让她们陪伱玩吧。”
童贯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好像就是有东西。”
水色已是不如之前那般清澈，谢缺即便是吃下了河蟞，也是感觉有些昏沉暗淡，视野变得狭窄。
谢缺取下船头的葫芦，倒出一只河蟞吞下，跃入河中。
鱼尾，人头。
穆涌泉当即被这浩瀚的力量惊异得无与伦比：“你这……这……”
谢缺抬手用竹蒿轻打了一下童贯，他立即回过神来。
所谓破限状态，也不过是自己费了几个小时的成果。
怎么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全世界都知道了？
知晓瞒不住，而且南广师叔已经是知道了自己的实力，谢缺继续道：“我三境了。”
穆涌泉欲言又止，只能是叹了口气：“当初你骗我了吧，你习武两年快入境。”
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谢缺想起了之前村民们对他说过的，关于郭家村的传说。
童贯本想劝阻一下，但谢缺已是跳入河中。
回到家中，沈宁已是等待已久。
童贯点了点头。
他看向身后正勤快洗刷着的童贯，心底亦是有些奇怪。
水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走出房门，未曾料想穆涌泉已是坐在院中。
在他的视角下，水面一片平稳，只能看到船动带来的道道波纹。
透着月光但看不到的河面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他抬手放出一丝气血。
谢缺停下手头动作，“有什么？”
谢缺笑着勾搭上穆涌泉的肩膀：“没事，咱还是师兄弟。”
“也不意外，自你去了秘宗后，师祖便是老念叨你，就知道你不一般。”
谢缺有些无语：“只算是武道宗师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了。”
“只用最为纯粹的武道招式交手，最强者方才能够得到诸多武者的认可。”
谢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武者还挺多规矩。
穆涌泉突然又换上一幅正经脸色：“我来此，是有正事的。”
他手中拿出一幅金黄灿烂的卷轴，开口念道：
“今天子受菩萨戒，天下大赦，万家百姓皆需吃斋沐浴，焚香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