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侍卫们一涌散开,将长乐殿从内到外围得结结实实的,一只苍蝇都别想进出的程度。
“是。”小喜子惶恐地跪在地上。
“你守的好夜啊!”李昭显眼色深沉。
宋棠梨小心地拽住了李昭显的手哄道:“太子哥哥,姐姐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她的婚约也被我占了,心生不满也是正常……”
“这事儿怎么能怪你,本就是她半道插进来,抢走了这个婚约!现在嫉妒成性,你就是太善良了,今日谁都不准替她说话,孤一定要让这对奸夫淫妇浸猪笼!”李昭显盛怒之下也是失了理智,说话全然不过脑子了。
这话的声音并不小,小喜子和翠喜皆是惊出了满头的大汗,小喜子是惊吓,翠喜则是有些心虚。
眼神左右晃动了一下,勉强稳住了心神,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小姐创造的奇迹很多,这次也不会有意外。
“太子殿下,太子嫔一向谨言慎行,闭门思过的日子从未出过殿门一步!还请太子殿下明察!”翠喜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她们这些陪嫁的丫鬟同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若是主子出事她们也逃不开的。
“她没踏出?”李昭显的笑阴森恐怖,长乐殿的宫人们跪伏在地,盛夏的早晨竟也让人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不出去,别人不能来找她吗?”李昭显一脚就踹翻了旁边的木桌,尤不解气,气血上涌之间又想起了宋棠雪的推拒。
在他面前装圣女,在别人面前指不定骚成什么样子呢。
越想李昭显就越是生气,他都没得到的东西,凭什么别人就能轻易得到,简直可笑至极。
难怪谢千重在朝堂之上处处针对他呢!到头来竟是因为一个女人。
翠喜的心咯噔一下,心脏鼓动快要跳出来,听李昭显的意思分明是知道宋棠雪跟谢大人幽会的事情了。
翠喜的呼吸都乱了,宋棠梨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心间畅快,面上愁容不解。
“你不是说你家主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那就去叫你家主子起来!”李昭显迁怒于这殿内的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这些人为虎作伥。
“这般大的动静也没见姐姐起来,姐姐莫不是心虚害怕了吧?”宋棠梨的捂着嘴,声音却一点都不小,起码李昭显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抬起漆黑的瞳孔看着那主殿的门扉,眼中流露出杀气。
“姐姐若是出来好好认错,太子哥哥说不定还能饶她一条生路的。”宋棠梨呐呐自语,不忍直视地偏过了头:“是我们将姐姐宠坏了,让她这般任性妄为。”
“娘娘昨夜有些伤风,喝了药睡得沉,还特意叮嘱了奴婢不能打搅的,奴婢这就去叫娘娘起来。”说着翠喜就要起身去通风报信,只要她动作够快,谢大人就不会被看到。
“等等!”李昭显却突然来了兴趣般打断了她:“山行,派人追上去宫里的人,就同父皇说我有要事相商!”
他早就看谢千重不爽很久了,宋棠雪现在肯定在谢千重的地盘上,到时候找到宋棠雪就能让谢千重百口莫辩。
一石二鸟之计。
李昭显握紧了拳头,谢千重手中的权势可不小啊……权倾朝野不是一个形容词。
“记得叫上谢大人。”李昭显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怒火。
宋棠梨阴阳怪气地对着翠喜道:“就让你们娘娘先好生休息着吧。”
宋棠梨察觉到了李昭显的意图,心里得意之际,让人将旁边的石桌收拾出来,摆上了早餐膳食,小意温柔地劝着李昭显用餐。
这事儿不好说,山行怕自己徒弟捅娄子,决定自己亲自去禀报。
紧赶慢赶赶在朝会之前说明情况,皇帝的脸都绿了,盛公公也是摇头叹息啊,太子也是个拎不清事的人。
家事怎么比得上国事,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得放下。
以前只当太子这辈子平庸无能了一些,若是不出大错,在大臣的帮助下守住江山也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看来……
皇帝睁开了眼睛,眸色阴冷不带一丝情感。
古朴的玉扳指带在手上,皇帝眼底的情绪已经收敛,他是一国之主,情绪不外泄是最基本的事情。
上完朝会,皇帝进了御书房,谢千重理所应当地被留下了,皇帝换上了便服,山行等在外面同盛公公闲聊起来。
“干爹,这事儿吧我觉得有点悬。”山行是盛公公收的干儿子,这才能随着太子出宫建府。
山行跟盛公公透了一个底儿,盛公公跟在皇帝身边,见惯了后宫嫔妃们争宠的手段,透过山行的只言片语大抵能猜出个大概来。
而且这事牵扯到了谢大人,谢大人行事向来缜密,怎会疏忽至此,刚好被人给瞧见了。
“少掺和,以后也别跟太子妃走得太近。”盛公公蹙起了眉:“咱家有点后悔将你送去太子身边了。”
太子妃这个人会成为李昭显的阻碍。
最近弹劾太子的帖子像是雪花一样,弹劾的事情大多都跟宋棠梨有关,有这么个劣迹斑斑的太子妃。
山行郑重的点点头,师傅待他甚好,师傅的话在他心里就跟圣旨一样:“那您觉着这太子嫔如何呢?”
盛公公不置可否,这事儿既然出现了谢千重,谢千重就定然是参与了的,能跟谢大人搅和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谢爱卿如何看待太子这事啊。”皇帝坐在书案钱,缓缓地端起了茶盏。
“臣觉得太子屡屡犯下小错,现在更是无故缺席朝会,朝中大臣定然会有所言辞,太子代表的是国家的未来,自当做好表率。”谢千重知道皇帝话语里的试探之意。
只就事论事,全然不提起朝中有人论起废储一事。
想起李昭显今日的所作所为,皇帝有些失望地起身:“走吧,去看看孤的太子又在做什么幺蛾子!”
谢千重恭敬地落后半步,面无表情地跟着皇帝一同出了门去,山行和盛公公候在殿门口。
长乐殿内,宫人们跪成一排,膝盖有些疲软,但无人敢动,日头逐渐升高,宫人们头上的汗珠缓缓滴落,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