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雪依旧坚定的摇摇头,云淡风轻的顺带嗤笑两声,嘲讽黎宗的异想天开:“黎大人似乎听不懂人话,对于这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宋小姐傲骨,在下佩服,那便用这些东西试试宋小姐的傲骨能坚持多久吧。”黎宗眼神示意那第一个托盘的人起身走到宋棠雪的跟前。
自己缓缓踏步亦是走到了宋棠雪的面前,看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有些可惜。
两个人高马大的狱吏一左一右站在宋棠雪的两侧,掌住了宋棠雪的两只手心,拽着放在了那东西的边上。
宋棠雪尝试着收回手,没有效果,黎宗笑眯眯地看着她,等着看她痛哭流涕的样子。
左相府。
谢千重从床上起身,有些头疼地揉着额间,汗水浸透了身子,眉宇间的漆黑似乎更浓了些,显出一种雨水滋养的润泽感,俊美无涛。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身边的小厮进来挑亮了烛火,拿来了官袍。
“大人,那头来人了。”暗十六上前禀报着。
谢千重冷眸望向窗棂,今日是个艳阳天,天空一片云彩都看不见,黑得纯粹无边。
出来的时候,那人正端坐着喝茶,交给他的信笺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谢千重无言地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谢大人,老爷对您最近的做法很是失望啊。”那人幽幽开口:“您应该明白您的重要性,要以大局为重啊。”
信纸展开,一如既往的啰嗦,谢千重耐着性子往下看,无外乎全是劝解他少管宋棠雪的事情。
不要因小失大。
“大人可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误了大事,不过是一个女人,待到功成名就之时,想要什么没有。”那人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
“江山与美人,我相信大人是懂得取舍的。”那人说完这些俯首离开,将主人的意思带到就好。
谢大人这些年从未做过出阁的事情,这次恐也只是一时兴起。
好半晌,暗十六上前替谢千重换下了冷掉的车水,谢千重的手指搭在桌面上,玉白修洁,骤然收紧。
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暗十六的动作更小了一些:“主子,该去点卯了。”
睁开眼眸,谢千重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将那信笺给撕碎了,暗十六沉默不语。
那群人还是看不清局势,现在救不救宋棠雪已经不是私人的问题了。
若只是私人的问题,他大可以用权势将人拉救出来,这样劳心劳力的谋划。
现在她已经变成了党派相争的筹码,他不能输,不然手中的权势就会被分解送到其他人的手边。
那些人会以为他外强中干,对他出手的概率也大了。
所以宋棠雪不仅要救,还要拼尽全力的救,才能保住现在的权利,让人忌惮,日后做事也方便些。
大理寺屋内一片寂静,狱吏们垂眸不敢再看黎宗的表情。
黎宗微微一笑,手指触及那些冰凉的刑具:“宋小姐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清洗干净的,您会喜欢的。”
黎宗的笑阴冷,就差把威胁写在脸上了。
宋棠雪依旧不为所动,不置一词就是她的态度。
“若是您现在愿意松口也不晚,识时务者为俊杰。”黎宗拿起了第一个托盘,里面装着竹片连成的夹手板:“相信宋小姐是世间少有的侠气女子。”
两个狱吏死死地按住了宋棠雪,夹手板放在了宋棠雪的面前。
另外上来两个狱吏将攥着宋棠雪的手对准夹手板的缝隙放了进去。
“宋小姐想好了吗?”黎宗悠闲地站在她面前,等着宋棠雪的回答。他黎宗什么硬骨头没啃过,一个女子而已,他不信还奈何不了一个女子。
“我回答过很多遍了,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是一个回答,我没罪!”宋棠雪很有骨气的挺直了肩膀,手指被冰凉的竹片触碰。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唯一一个答案。
“好!”
随着黎宗这个字下,那两个狱吏立马拉紧了夹手板两侧的绳索,拼进了吃奶的力气。
都说十指连心,饶是宋棠雪不想也不得不发出了一声惊呼,手指传来的疼痛让她不断地咬紧牙关。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头上更是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头汗如雨,闭上眼睛咬牙坚持着。
狱吏的手死死地固定着她的身体,让她颤动着却逃离不了。
黎宗潇洒地挥了挥手,狱吏停下了动作,宋棠雪软着身瘫坐在地上,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腿爬上全身,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取干净。
手指颤抖着发红发肿,连动一动都不能做到了。
“宋小姐现在肯说了吗?”黎宗和颜悦色地问着:“下官不介意在用些其他的东西。”
缓了一会儿,宋棠雪吐出了一口血水,扯出笑来,盯着黎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呵,我没罪!”
黎宗的笑意更深了:“好,希望宋小姐今日从这儿出去的时候,还是这么说的。”
“姐姐~”娇柔的声音从黎宗的背后传来,宋棠梨出现在她面前。
这儿可是大理寺,宋棠梨能够来去自如?宋棠雪的心中涌现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看到姐姐这个样子,我可真是心疼啊。”宋棠梨上前,狱吏让开了位置,宋棠梨拽着夹手板的绳索,柔柔的缠绕在指尖,然后狠狠一拉。
“啊!”宋棠雪惨叫出声,头往后仰,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息着。
“姐姐,有骨气又如何了,天下这么多有骨气的人,还不是没个好下场啊。”宋棠梨缓缓松了绳索:“姐姐这双手最是能管理账目,现在姐姐用不了了哦。”
“这些法子你能挺住又如何呢,结局既定,姐姐还是不要挣扎了。”宋棠梨轻轻拂开了宋棠雪汗湿的鬓发,顺着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面容狠戾,双眼微微眯起。
宋棠雪叫都叫不出来,趴在桌子上摇摇欲坠,脑子晕乎乎的,有血液顺着她的脸滴落在手上跟手上的血液混为一起。
撑着桌子甩了甩头,更晕了,眼前是一片朦胧。
“黎大人,小女有个想法或许可以解这个死局。”宋棠梨站起来用手帕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滴:“我看这犯人嘴硬的很,怕是死了都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