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就死人呗,关我什么事情?”宋棠雪有些无所谓地拨了拨指尖的流苏。
那两人死了倒也算是一件乐事,就是不知是这宋府何人出手的了。
目光忽而落在首饰盒的底部,宋棠雪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昨天好像不是这样放的。
“问题可大了。”海棠的心有些急促,想到刚刚翠喜回来禀报的,心里一团乱,理不出个头绪。
“那边现在怀疑你是杀人凶手。”海棠最后给宋棠雪披上一件披风,晨露深重,院中的灯笼尚且没灭,隔壁院中已然是围拢了不少人。
死人了这可是大事啊,而且还是与主家有关的人。
“怎么会怀疑道我身上来?我昨日门都没出。”宋棠雪的目光看过那略有些凌乱的首饰盒,心里涌现一丝不安。
现在不是查究这些的时候,或许是院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宋棠雪拢紧披风往屋外走去。
宋棠雪板着脸,疾步走到了隔壁的院子门口,正好撞上了出门来的宋夫人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高高在上地仰着头,看宋棠雪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你要大难临头的表情。
宋棠雪知道这件事情要比想象中的棘手。
“宋小姐,夫人请您进去。”丫鬟站到了一遍,伸手皮笑肉不笑地跟宋棠雪说着,一点尊敬的意味都没有。
宋棠雪也不怵她,下人没个下人的样子,这就是宋府的教养,她早就领略过了。
脚步刚刚踏进院子中,宋母凛厉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我倒是不知道这宋府竟然养出了这么个残害亲生父母的东西来。”
“也不知道啊这根儿就是黑的,还是在沈氏无人教养长出来的黑心肺。”
宋棠雪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拨开人群进了最里面,这院落中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人。
宋父和宋母站在最里面的位置,宋母的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是被那恶心的场景给惊到了。
看到被围着的二人,宋棠雪也是不由的一惊,随即就蹙起了眉峰,蹲下了身仔细查看着。
二人的死状凄惨,刘氏的脸都被不知名的东西抓烂了,五官都已经模糊看不清楚,血和肉糜混在一起,散发着整整刺鼻的腥味儿。
偏生那双眼睛还死不瞑目的睁着看向门口的方向,也就对上了宋棠雪的位置,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
凡是早上从大门进来的人无一不是心中一紧。
至于王柱子同样是死不瞑目,嘴巴大张着,胸口插着一根金簪,正是昨日宋棠雪佩戴在头上的哪只。
最让宋棠雪震惊的还是王柱子手中紧紧攥着的手帕,那是她的贴身帕子,也是第一天见王柱子夫妇拿着拭泪的帕子。
这不明索然的一幕让宋棠雪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突然想到早上那首饰盒的异样,现在看来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了。
宋棠雪并不在乎这些下作的手段,只要不是自己做的那就一定会有漏洞。
“姐姐!”忽而外面传来一声娇柔的惊呼,宋棠梨从外面奔进屋内,有些诧异地看着躺在地上僵直的两具尸体,捂住了嘴。
“这不是姐姐之前戴着的簪子吗?”宋棠梨捂着嘴干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棠雪:“今日有人来说姐姐杀了人,我原是不信的。”
“但是这帕子和簪子都是姐姐的,你院子又离这儿最近……”宋棠梨有些颤着双眸,大受打击。
宋棠雪简直要被这精湛的演技给折服了:“真的不信吗?”
“你们都认为是我杀了这两人?”宋棠雪气定神闲地反问,那无所畏惧的态度不禁让人生疑。
“都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这簪子难道还能从你院子里面长腿跑到这儿来吗?”宋母坐在了下人抬来的椅子上面。
亏得晨间还没来得及吃饭,若是吃了,这不得吐得干干净净啊。
“姐姐,你就承认了吧,王柱子夫妇好歹于你有养育之恩,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宋棠梨偏过了头,不忍直视地上的人影。
“去,拿两张白布将这二人盖起来吧,死都死了,总得让人走得体面一点。”宋棠梨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场有些人已经开始感慨宋二小姐的善心了。
“这二小姐和大小姐简直是两幅面孔。”
“是啊,那院子里还传什么大小姐待下人不薄呢,转头就给自己养父母杀害了。”
“想想有点可怕,不声不响地就杀人,怎么事的都不知道,还是二小姐好啊,人美心善,最是见不得这种事情,都这样了还想着亲生父母呢。”
最后这句议论落在宋父宋母耳朵里就多少有些不舒服了,看着地上的两个死人,心里才算是落下来。
跟死人争什么。
宋棠梨伤心的低垂着脑袋掩盖着嘴角的嘲讽与得意,宋棠雪啊宋棠雪,你也有今天。
而且能让她忍着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宋棠雪就是因为待会儿还有份大礼要送给她亲爱的姐姐呀。
“姐姐,相信养父母在天之灵也舍不得怪你,昨夜你不是同他们在院中争论吗?许是冲昏了头,情绪上头了。”宋棠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泪眼摩挲地拽着宋棠雪:“我是相信姐姐的。”
“女儿都是父母的掌中宝,相信二位在天之灵也希望姐姐能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宋棠雪脸色有些微的难看,昨夜她院中的声响闹得大,宋府好些人都听到了,现在也是对她不利的证据之一。
虽然王柱子夫妇在宋府居住的这段时间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明显的昨夜才同宋棠雪吵过架,今日就离奇死亡,这不怀疑到她头上都不行啊。
“宋棠雪,你要是还有点担当就快些认了这件事,别耽误你养父母的下葬仪式。”宋母低声呵斥道,一眼都不想看那两尸体。
“日后我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宋母别过头,似乎也是不忍心地长长叹息一气。
宋棠雪简直要被这没脸没皮的一家人气笑了,就当没她这个女儿,那自己拿家产怕也是拿不回来了吧:“母亲此言差矣,您不是一直都没拿我当您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