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装晕,宋棠雪摇摇头,浅浅笑了起来,对于现在的宋棠梨来说这已经是奇耻大辱。
最大的侮辱就在于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被自己这个曾经趴伏在她身下的人看到了,这种两极颠倒的落差感,让宋棠梨悲愤不堪。
却又无可奈何。
恰好海棠拜完佛,到了山门来与宋棠雪汇合,瞧见了她这带笑的眉眼,犹如春风拂面,妩媚动人。
宋棠雪带着人重新进了山门,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听雨郡主,那婢女正小声的同她禀报着。
听雨郡主亦是眉梢高扬,得意洋洋地挑了眉,往山门口望去,正好对上了宋棠雪主仆二人。
听雨郡主眼睛亮堂着走过来:“怎这般巧在这儿碰上你。”
宋棠雪微微侧身行礼,被听雨郡主制止:“你我二人说这些虚礼作甚。”
宋棠雪也笑着回道:“前段时间身子不好,这不是想着来为自己祈福一二嘛。”
宋棠雪随着听雨郡主往内走去,听雨郡主顺着话问道:“现下可好全了?长公主府有长住的府医,医术了得,我让他来替你瞧瞧?”
谢过了听雨郡主的好意,宋棠雪问道明知故问道:“郡主方才是在山门等人吗?”
听雨郡主的眉梢高高吊起,眼尾带着笑意:“你是不知,我今日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那宋棠梨上次恶心我,这次还顶撞我,让我寻了错处,罚她跪上山门呢。”
宋棠雪真心实意地笑了几分:“我就说刚刚看她怎么不走上来呢。”
二人闲谈,相谈盛欢。
同听雨郡主说了会儿话,听雨郡主乏了,宋棠雪便起身回了香客的住所。
闲暇无事,太后也还未到,随手翻了本书出来打发时间。
春光无限好,宋棠雪内心平静,若是能一直这般风平浪静也好。
但偏偏有人不要她如意,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宋棠梨不请自来,径直推开了她的房门。
宋棠雪懒散地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了书上。
掐紧的手心泛出的疼痛让跪上山门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想:“姐姐,倒不是我有意的,这金簪太子殿下硬要赏赐给我,我心头不安,毕竟您才是太子妃。”
一开口比宋棠雪手边的清茶还要浓郁上几分,
宋棠梨今日丢了面子,最让她不能忍的便是,让宋棠雪看见了。
得了李昭显的赏赐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似乎是为了填补自己空荡荡的心。
以前这样的刺激往往能让宋棠雪暗自垂泪,颓废许久的。
宋棠雪看着那手中的金簪,不及听雨郡主头上的万分之一,那也不过是自己随手送出去的。
这种货色她更是瞧不上。
手中的书页稳稳翻过一页,眼看着宋棠梨演着独角戏。
宋棠梨咬牙:“姐姐,您别介意,我会好好同太子哥哥说的,让太子哥哥一视同仁。”
矫揉造作的身影让宋棠雪额间微微跳动,手中的书合上,轻轻放在了桌上:“宋棠梨,别在我面前装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这儿也没人为你精湛的演技喝彩。”
“要装就到你太子哥哥面前去装,也就他眼睛瞎。”
宋棠梨只当她是终于忍不住羡慕嫉妒了,挑着眉恢复了自己宋二小姐的高傲:“姐姐真的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太子哥哥心疼我,硬是要赏给我,我拒绝了的,但是没办法……”
宋棠雪凝神静气,重新拿起手边的书翻阅起来,隔绝耳边那道烦人的声音。
也就没有注意到,外面靠近的脚步。
宋棠梨看着,在外面人进来的时候,跌倒在地,泪珠滚落,一副小白花的娇弱可怜样儿。
开门进来的李昭显只看到宋棠梨跌坐在地上,旁边是事不关己的宋棠雪,当即就急了,踏步走了进来,扶起宋棠梨,轻轻地揽着她入了怀。
宋棠雪简直是开了眼,这还能强行碰瓷儿的?
“你是不是非要将你妹妹逼入绝境才甘心!刚刚的事已然是没与你算账,现在还推倒你妹妹!”李昭显气不打一处来指责道。
念着宋棠雪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经过谢千重的那番话提点,想着好歹给她留几分薄面,不欲追究山门前的事情。
没想到这人压根没有悔过之意,眼瞧着没受罚,居然变本加厉地欺负阿梨。
李昭显心疼地用拇指擦过宋棠梨的眼泪,皱着眉安慰着:“好了阿梨不哭,孤给你做主!你有这种蛇蝎心肠的姐姐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宋棠雪气笑了,将手中的书掷到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寺庙特有的檀香浓郁沁鼻。
“太子殿下当真是眼瞎,这般远的距离我怎么能推到你的心尖儿啊,她自己摔的,你也要怪在我身上,简直是无理取闹。”宋棠雪觉得这二人烦人至极,简直是莫名其妙。
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往别人身上安。
李昭显明显是不信的,拉着宋棠梨,深怕她被欺负一般护在了身后:“你编借口也找一个像一点的,阿梨这般良善之人,为什么要自己摔到地上,难道是故意污蔑你吗?”
宋棠雪气得连连冷笑了几声,太子殿下对她的好妹妹这滤镜是有多深啊,都经历过翡翠山庄的事情了,还对宋棠梨深信不疑。
也不知是该骂他太愚蠢,还是夸宋棠梨的手段实在了得。
背后哭哭啼啼的宋棠梨就是一语不发,就勾得李昭显失了心神,眼神毒辣地扫过自己。
“怎么,说不出话了?”李昭显追问。
“不是,只是觉得你确实是该找太医治一治你的眼疾了。”宋棠雪毫不客气地回怼。
李昭显眼神一凛,正要发难。
“太后到!”外面尖利的嗓音划破了这满堂山雨欲来的汹涌,宋棠雪睁眼,瞧着李昭显不情不愿地收起了自己的脾气,瞪了她一眼。
宋棠梨的眼中同样写满了不甘,却不敢在太后面前发作,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便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