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过早饭,苏月还是去了春晖院,给老夫人请早安。
对于昨天老夫人要见她,但她没来的事,苏月没解释,老夫人也没多问,只道,“明王的玉佩可找到了?”
苏月道,“芍药找了一遍,但我的陪嫁不全在挽月苑,大部分还在公中,不知道在不在那儿。”
老夫人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就道,“我一会儿让人去找。”
苏月来就是为这事,没什么事了,她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外面苏媚走了进来,她满面笑容,连带着老夫人脸上都染了几许笑意,“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
苏媚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然后挨着老夫人坐下,眉眼间抑制不住的喜悦,“皇上准先帝寿辰那日宫外举办花灯会……”
苏婵听了,登时高兴起来,“先帝寿辰是六月十八,那不是没几天了?”
先帝在世时,会在宫里大摆寿宴,君臣尽欢,宫外则举办花灯会,为皇上庆生,名为“万寿节”。
去年还没等到过寿,先帝就驾崩了,这时候正举国哀悼,禁一切喜乐,自然不会办花灯会,朝廷以“孝”治天下,继续先皇在世时的花灯会,是皇上在向天下臣民表达他对先皇的孝心。
苏月从来没参加过花灯会,还真有些期待。
不过没人多说花灯会,明儿十五,是老夫人去归元寺上香祈福的日子,苏月听了就道,“明
儿我就不随祖母去归元寺了。”
老夫人蹙眉,还未说话,苏媚就道,“我们都要去,你为什么不去?”
去归元寺要起的特别早,没有哪一次不是睡的正香就被丫鬟叫起来了,去了还得跟着祖母听那些枯燥的经文,最多也就能在午斋前玩半个时辰,根本玩不痛快,没人愿意跟去,但不陪着又怕被人说不孝,她正想找理由说不去呢,就被苏月抢了先,苏媚当然不同意了。
苏月不关心苏媚去不去,反正她不想去,她也不说话,只垂着眸子。
老夫人逼她去庆阳长公主,逼她去明王府,她就不信老夫人还会坚持要她去归元寺。
老夫人想到苏月在归元寺住明王竹屋,走的当晚,明王就把竹屋烧了的事,知道苏月不想去归元寺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便同意了,“这个月你在归元寺住了不少时日,就不用跟去了。”
苏月福身道谢,苏媚气的扭紧绣帕,她也不想去归元寺。
第二天一早,苏月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突然打了喷嚏,眼泪没差点飙出来。
芍药端着铜盆进来,笑道,“肯定是三姑娘她们一早起床陪老夫人去归元寺上香,羡慕姑娘不用跟去。”
苏月道,“这么早就出发了?”
芍药道,“估计都快到了。”
苏月,“……”
这去的也太早了点吧,得亏她没跟去。
苏月没跟去归元寺,但也没出门,吃过早
饭,带着芍药去花园溜了一圈,就回挽月苑了。
午饭后,苏月有些犯困,就上床睡了会儿,醒来,芍药就笑着告诉她,“姑娘得亏今儿没去归元寺,你猜三姑娘她们在归元寺碰到谁了?”
苏月就猜了一下,“不会是碰到安乐县主了吧?”
芍药咯咯笑道,“姑娘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可不就是碰到安乐县主了,听说三姑娘今儿被安乐县主狠狠宰了一刀,花了八百两。”
想到苏媚连老夫人给她买折扇的五十两都骗,这八百两宰的不得把她肉疼死?
狗咬狗,一嘴毛。
都说了不能奴颜婢色,偏要对安乐县主阿谀奉承,上回被安乐县主掴掌一巴掌还不长记性,活该被宰。
苏月心情愉悦,外面就传来丫鬟的禀告声,“三姑娘留步,大姑娘在睡觉,还没醒……”
接着是苏媚的怒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
啪。
响亮的巴掌声就传来了。
苏月脸上笑容消失,染上寒霜。
她瞥头就见苏媚走进来,她怒气很大,甩的珠帘撞出清脆之声,见苏月坐在床上,苏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睡的香!”
苏月声音冰冷,“我倒是想知道这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等不及丫鬟传话就闯进来。“
苏媚咬牙道,“你算计安乐县主花了几千两买折扇和字画,她恼你,迁怒到我头上,在归元寺坑了我整整八百两
!”
苏月听笑了,“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是有多笨的是吗?”
芍药,“……”
姑娘是真敢说啊。
三姑娘都快要被气死了,姑娘还惹怒她,不过三姑娘确实挺笨的,姑娘轻轻松松就要安乐县主花那么多钱,她就只有被安乐县主坑的份。
苏媚气到说不出来话了,尤其跟在她身后进来的苏婵几个,听到苏月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更是点炸药,苏媚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苏媚气的眸底喷火,“你再说一遍试试!”
苏月道,“被掴掌了一巴掌,见到安乐县主不绕道走就算了,还往跟前凑,不宰你宰谁?”
苏媚是怎么被宰八百两的?
安乐县主在苏月手里吃了闷亏,去归元寺散心,结果碰到苏媚等人,苏媚知道在芍药宴惹恼安乐县主,怕被安乐县主针对,就上前献殷勤,安乐县主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苏媚就凑了上去,在一个挺贵的小摊子前,安乐县主拿了根金簪把玩,苏媚就道,“安乐县主喜欢这根金簪,我送你了。”
安乐县主等的就是苏媚这话,当下把金簪放下,“这么俗气的簪子,本县主怎么会喜欢?”
说着,拿起另外一根紫玉簪。
紫玉难得,价格自然也感人。
苏媚都说送安乐县主簪子了,安乐县主不喜金簪,喜欢紫玉簪,贵也得继续送啊。
这一送,八百两就没了。
安乐县主坑了苏媚八
百两还不够,还要苏媚回来找苏月的麻烦,故意让人把字画铺子发生的事让苏媚知道,当下苏媚就把这账算苏月头上了,这会儿来的目的不言而喻,她是要苏月赔她那八百两的。
苏月觉得好笑,没见过这么只会窝里横的,“在安乐县主手里吃一回亏,还不长记性,送上去被她算计,反倒要我赔你八百两?”
“有胆子你就去祖母面前说,看祖母是要我赔你八百两,还是让你去佛堂抄家规。”
“你!”
苏媚气的恨不得扑过去咬死苏月了。
苏月没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还不走?是要我去问祖母是吗?”
苏婵赶紧把苏月拉走了。
不是她有这份好心,而是怂恿苏媚送安乐县主金簪有她一份,真闹到老夫人跟前,她得陪苏媚一块儿挨罚。
苏媚她们走后,芍药忧心道,“三姑娘认定是姑娘害她被安乐县主坑了八百两,一定会想办法把钱弄回去的。”
连芍药都知道苏媚是这样的人,苏月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轻笑,“她想有什么用,我又没钱。”
怎么没钱啊,姑娘比二姑娘三姑娘她们加起来都有钱。
不过姑娘说没钱也对,她的钱都被骗光了,眼下手里的钱三姑娘她们不知道,不然早想办法来哄了。
这般想,芍药就放心了,财不露白,果然说的一点不错。
只是她们都忘了,苏月还有一大半的陪嫁在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