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心是好事!”
黄家子弟,就是不一样,好久没见到这般信心十足的孩子了,司首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手指微指向黄安,“直接告诉我结果吧!”
年底了!
案牍司也需要为明年争取户部支持。
往年他不在,案牍司少了一个直接与户部对接的角色,当然由他在,以夏算盘的性子也未必会多给。
可如今不一样,国决爆发,八百万两国债入库,各国探子暴露,里里外外案牍司的威严,体系都受到了挑战。
他再不出面显然已经不行!
“上九殿,四十二万两,下九殿七十三两,可以的话最好在加上二十万左右的冗余,合一百三十五万两,有这些,明年一年应该问题不大!”
预算怎么算,能要多少,最终到手多少,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一本账。
黄奕爆出来的数字,是案牍司明面上需要的,涉及到各级官员,校尉的月俸,办公消耗等方面。
不过这笔钱,显然只是案牍司所需消耗的冰山一角,更多的部分,还是需要通过案牍司下九殿掌控的力量去补充。
“二十万冗余,真的够吗?”
“应该够了!”
黄奕有些不确定,司首的意思,因此他只能按照往常的数据说。
“冗余,二十万就二十万吧,所有具体花销涨三成,凑满两百万交上来!”
年轻人是真的不会要钱啊!
还是需要慢慢教才行。
黄奕面色一僵,“这不是太多了,案牍司目前真实……”
“行了!”
司首挥了挥手,满脸无所谓的说道,“我这几年没待在家里,老夫现在或许没你了解案牍司的情况,但老夫绝对比你了解姓夏的!”
闻言,黄奕本就有些僵硬的神态,一下子有些垮了。
是啊,黄奕了解案牍司的运转,可他不了解夏老头,在任何事上他都可以相信夏大川,唯独在预算这件事,谁都可以相信唯独不能相信夏算盘。
对于支出头大,夏算盘已经不是精细,而是变态的克扣。
等着他给你钱,不如先守着自己口袋吧,没出事也就算了,偏偏今年出了那么大事的。
“报,甲十三请见!”
急促的脚步声从殿门口传来,不等黄奕反应,一道黑影已经从其身边经过,最后与黄奕身前三步半跪而下。
见此,黄奕甩了甩衣袖,面无表情的站到一边。
不同于立与光明中上九殿,下九殿的成员,无论何时何地,从来都是神神秘秘的,就算黄奕坐上了一殿之主的地步,面对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得先靠边站。
“十三吗?”司首摸了摸下巴,经过短暂的思考笑道,“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是!”
说罢,来人离去,司首的目光重新落在黄奕身上,“我若没记错,十三你应该认识。”
“老朋友了!”黄奕笑道。
甲十三,杨应知,去岁陪其前往明朝应天府的,往前推两人更是同袍,同窗。
可知道真身又有什么用?
了解具体身份才是关键!
“此番回朝,老夫留朝的时间不会太长,应知的身份你也知道,是时候浮出水面了,而且他现在负责就是外面那个孩子,以后,你们将有很多交流的机会!”
下九殿的成员,不可能永远都活在阴影之中。
皇位有更替,百官要轮转,案牍司内部机制也需要随时更新。
似黄奕,杨应知,再进一步都是正三品的奏案大夫,将有资格直接向君王陈述自身对朝堂政策的理解,建议,对现有国策合理化的权利,加之案牍司的特殊性,奏案大夫也没他国称之为武朝小阁老,与文官体系六部尚书比肩,属于武朝真正意义上高层官员。
“方程吗?没想到应知回来之后,是跟了他……”
方程在目前武朝代表了什么,象征了什么,黄奕有怎么会不知道。
不同于六部体系尚书,各自有一摊子的事,案牍司典吏以上官员,实质上都有各自陈述君王的渠道,晋位奏案大夫不过是将职权明朗化,但就负责工作来说,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以前做什么,往后还是做什么,区别只在于手中调动资源的多寡。
“应知,见过司首,见过郎中!”
杨应知风风火火的大步走进台中殿,无视一路上正在伏案书写的人员。
“说吧!”
司首很是随意问道。
别看在场还有不少人,可这些人都是案牍司传承下来的精英,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无法做到保密,案牍司也就不需要头疼什么预算了,直接解散了就行了。
“方程又有新想法,此法运用好了,或许有一鱼三吃的功效,将极大挽回本司在之前事务中暴露影响!”
武朝民间,百姓的思想需要扭正,从虚无的安全中醒来。
如今的案牍司何尝不需要一件大功,用以洗刷刚刚泼在身上耻辱,只是这份耻辱不好洗。
顺藤摸瓜,抓到间谍越多,挖出来的雷子越大,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只是赎罪,毕竟案牍司办公流程不可能完全对外放开,就算能放开,搜碟挖情报工作,不还是案牍司的本职工作吗?
吃的是情报饭,有功劳是有应该,因此想要再创荣耀,就需要从别的方向来。
“哦!”
一声轻微的诧异,司首显然是来了兴趣,“说说,我倒要想听听,那位刚给我咱们捅了篓子的孩子,有想出了什么好法子!”
方程背后有谁,谁在为其站台,这些都不难影响司首,更不会引来司首别想的情趣。
天才的成长,终究是在未来!
目前方程表现再多,支持再多,再绝对的实力,能力,地位面前,方程对司首吸引力,远没有一份重大情报来的多。
可如若,方程接下来想法,能帮助到案牍司洗刷他国情报机构泼在他们身上脏水,那情况就不同。
一人的高度在高,终究是人,是人就有自己在意的东西,一辈子从案牍司体系成长起来的官员,其本身对于案牍司感情是与外人不同的。
军队编制裁剪,尚有老兵留守,等待那飘渺的可能,更别说荣耀,军功,职权等身的案牍司各级官员了。
“如果可以的话,黄某也想听听!”
黄奕之前没走,是因他认识杨应知,如今没走,则完全出自那颗好奇心。
“应知,你自己衡量吧!”
杨应知转头看向身后纷纷抬起头同袍,笑道,“谁都不用走,因为想完成方程的勾画,在场一个都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