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委屈

这也是为什么景煜会无时无刻将他放在身边的原因,毕竟所有人在凤凰的眼里,都是会说话的大白萝卜而已,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避嫌的。

“竟然是因为这个吗。。。”景煜确实将林宁带了回来,当初是为了找出林槿衣,不过就算林槿衣没有出现,他也不会丧心病狂的报复到一个小孩身上,如今看来倒是让林槿衣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了。

见景煜没再问话,凤凰便又隐匿回了黑暗之中。

后院,雪萱拿来两个小水桶,指使着林槿衣往里面灌满水。林槿衣拎着两桶水,从前院走到了后院,裤脚都被淋湿。

雪萱看了一眼满满的两桶水,鸡蛋里挑骨头的批评道:“干活真不麻利,府上有多少干净水能让你这么浪费啊?!”随后,雪萱又颐指气使道:“拎着这两桶水,不准放下来!什么时候我让你放,你再放。”

林槿衣抬头看了雪萱一眼,雪萱还以为她要反抗,刚想斥责,谁料下一秒林槿衣真的默不吭声的拎起了那两桶水。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也愈发毒辣了起来,林槿衣的背上汗津津的,额头也都沁满了汗珠。

反观雪萱,找来个躺椅放在了阴凉处,手里拿着小蒲扇,悠闲自在的看着林槿衣站在烈日下受罪。林槿衣的手愈发的抖,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林槿衣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声问道:“我可以喝口水吗?”

雪萱瞟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在路上洒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水有这么珍贵的时候啊?”

林槿衣闭口不言,她撒的水根本不到一碗,雪萱只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烦而已,那么自己再怎么服软也是没有用的。林槿衣咬了一下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林槿衣终是承受不住。手一松,水桶咣当一声落了地,涓涓的水流瞬间铺满了地面,林槿衣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地上井水的冰凉稍稍缓解了身体上的炎热,林槿衣只觉得自己头晕的很,连眼前的雪萱都变成了重影。雪萱走到近处,看着林槿衣通红的脸颊,雪萱冷哼了一声,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今日便这样,明天继续。”随后,雪萱心情大好的拧着腰肢离开了。

林槿衣趴在地上缓了一会,才觉得眼前不再一阵阵发黑了,心道:“看来我这体质确实也不太好,才晒这么一阵居然就中暑了。”林槿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渍,慢悠悠的走回了杂役房,屋里只有黄芷还在。

“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弄的这么憔悴?”黄芷有些不解,按道理伺候主子的活可比她们平时干的轻松多了,怎么林槿衣却弄得头发衣服都乱的不像样子。

“没什么,去拎了一趟水而已。”说完,林槿衣说完便瘫倒在了床上。

黄芷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给林槿衣倒了一杯热水,热水的温度透过杯壁温暖了冰凉的指尖,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抚慰人心。林槿衣抱以一笑,黄芷也冲她笑了笑,并说道:“好好休息吧。”

林槿衣点了点头,侧躺在了床上却没打算真正的休息,而是进入了空间,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可以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空间里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林槿衣一进来便觉得心中的烦闷都消散了不少。

林槿衣先是整理了一下药园,而后便挽起裤脚坐在了灵泉不远处的小溪旁。水中总是泛着一闪一闪的光亮,林槿衣起初还以为是反射出的光,然而现在走近一瞧,这清澈见底的小溪居然还生活着鱼群。

只是这小鱼通体透明,不走近瞧难以发现,这才让林槿衣一直忽略了她们的存在。

林槿衣用手轻轻波动水流,小银鱼受了惊吓四处逃窜开来,看着眼前唯一的动物,林槿衣不由得喃喃道:“我究竟该怎么办呢?离开景煜吗,可是我又该如何救林宁出来。”

她又想到了景煜醉酒时威胁她的话,心道:“不都说是酒后吐真言吗,莫非景煜就是想报复我曾经给他下了药?”林槿衣脑子不停的转着,许多曾经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此刻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又闯进了她的回忆中。

“不会那么倒霉吧,我努力这么多,最后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吗?”林槿衣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身心俱疲,即使当初做好了景煜不会理解自己的准备,可是真到了被他为难的时候,林槿衣还是觉得很委屈。

但时间不允许她继续惆怅下去,她必须快点解决林宁的事情,把小宁送回到他真正的家中。想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林槿衣便离开了房间,重新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去找了景煜。

林槿衣先是去了卧房,发现景煜并不在那里,正要继续寻找,却遇见了精卫。只见精卫二话没说,便抓起林槿衣的手腕,给她探起脉来。在探脉的过程中,精卫的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

“你中了蛊毒?谁下的?”

林槿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精卫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会知道!谁给你下毒你都不知道?”

林槿衣叹了一口气,精卫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那么自己的解药就不能通过精卫获得了。想到此,林槿衣便没了和精卫说话的兴趣,抬脚便要离开。

精卫拦住了她,质问道:“你知道那些解药只是临时的吗,吃完了你就要死了。”

林槿衣平静的回答道:“我知道,不过认真算起来,我这条命也算是白捡的。”毕竟如果不是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她应该只是一具尸体了。这句话一说出口,林槿衣突然觉得自己释怀了不少,毕竟自己已经很幸运了,白得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精卫嗫嚅了一下,最终只是说了句,“我真搞不懂你。”

林槿衣粲然一笑,回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