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你做我的贴身丫鬟,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景煜手里把玩着小瓷瓶,缓缓说道。
林槿衣讽刺道:“你不怕我又在你的饮食里下毒”
景煜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是林槿衣从来没见过的一种笑,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带着些许的悲伤,“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也可以。”
林槿衣突然意识到景煜或许对自己还是念着一点旧情的,否则不会还将自己留在身边,只不过他又不敢赌,赌自己对他是全心全意的,所以才会夺走自己的药。
“我还是很惜命的。”林槿衣郑重的回答道,心里默默的加上了一句,“我也很惜你的命。”
随后林槿衣便离开了景煜的书房,往杂役房的方向走。案台的宣纸上,只有景煜写下的一行诗句,“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最后一个字上还洇着一个漆黑的墨点。
“但愿我做的,是正确的选择。”景煜喃喃道。他想,哪怕最后要折断林槿衣所有的羽翼,他也要留她在身边。但这是最下下策的选择,多年来的修养与习惯告诉他这样的行为与强盗无异,但偏生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让他第一次有了做强盗的想法。
林槿衣回到杂役房,一进门就看到了屋里的三个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表情很是复杂。林槿衣不知道如何主动解释,索性直接躺到了床上,合眼假寐。
过了许久,红袖第一个开口问道:“槿衣,你不收拾东西吗毕竟你以后应该不会住在这里了吧。”
林槿衣有些累,脑袋晕沉沉的,也没细想红袖为什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随意答道:“不啊,我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红袖啊了一声,似乎有些震惊。林槿衣又语出惊人的问道:“难道做景煜的贴身丫鬟,还能给我安排一个新房间不成”
哐当一声,绿芜手旁的铜盆掉落在地。林槿衣一下子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毕竟过了今天府上的人都会知道。
于是林槿衣很淡定的睁开了眼睛,望着三人。绿芜一脸的惊呆,黄芷表情依旧淡淡的,目光都放在绿芜身上,而红袖却意外的很淡定,像是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似的。
“没错,我被青鸾带去见了将军,将军……相信我,还让我做她的贴身丫鬟……赎罪”林槿衣努力的想让事情变得合理一些,毕竟她和景煜的那些过往并不适合讲给别人听。
绿芜磕磕巴巴的问道:“真,真的假的主子还有找贴身丫鬟的时候”
京城里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大户人家都会有贴身丫鬟的存在,用来照顾主人的饮食起居。但是景煜经常在军营中生活,自然没养成让别人照顾的习惯,因此在这个方面将军府倒成了例外。
见绿芜如此吃惊,林槿衣又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景煜的话,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回答道:“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林槿衣猜测了一下绿芜如此震惊的可能,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将军府之前没有过贴身丫鬟吗”
这个时候,三个人的动作倒是出奇的一致,同时摇了摇头。
林槿衣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有些崩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该向谁请教经验但林槿衣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真的没有吗,那那个雪萱是负责做什么的?”
“雪萱姐她是负责管理我们的,主子之前没有贴身丫鬟,都是主子亲历亲为的,夸张点说几乎没有女子能近景煜的身。”绿芜如此解释道。
林槿衣听后,想起自己撩拨景煜的那些过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来自己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那,我做了贴身丫鬟也归雪萱管吗?”林槿衣并不喜欢这个雪萱,通过今天这个事情她能看出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雪萱对她抱着莫大的敌意,她可不希望这样的人做她的顶头上司。
红袖笑了笑安慰道:“严谨来说,她并不能管你,主子才是唯一能管你的人,不过雪萱和应沧她们说你两句也是可以的。”
林槿衣点了点头,那还可以,起码雪萱对她的管控力大大削弱了,至于怎么当贴身丫鬟,林槿衣决定到了明天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所,所以,你即使做了贴身丫鬟也还要住在这里吗?”绿芜问道。
林槿衣想了想,现在这个屋里橙月离开了,剩下的三个人的人品都还不错,自己来到这里还没有一个像样的朋友,于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还想和你们住在一起,不想自己单独一个屋。”林槿衣歪头笑了一下,调笑道:“还是说你们不想和我住一个屋?”
“当然不是!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了。没想到。。。”红袖顿了顿,脸竟有些微红的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林槿衣不以为然,还以为红袖的脸红是被她的勇敢所打动,于是摆摆手谦虚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这句话红袖一下子回想起了景煜的头埋在林槿衣肩窝上的一幕,脸腾一下红的像个虾子。
红袖结结巴巴的回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你想住哪里都可以,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就更好了。”
绿芜赞同的点点头。
黄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反驳,“实际上贴身丫鬟就住在主子的外屋,严格来讲并不算是一个人住一屋。”
夜色将晚,红袖她们被拉去干活,林槿衣一个人在屋里没有事情要干,索性早早的躺到了床上,进入了空间。
许久没管过空间里的东西,里面植物的涨势却不减分毫。由于无人修剪,倒是长得肆意了一些,像是一个乱糟糟的菜园子,但实际上这地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